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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等教育研究学科模式反思 　　摘要：选择“学科模式”的我国高等教育研究，从一开始走的是一条“由外而内”的“奇特”的学科建设道路。这种模式在加速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研究水平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多问题。全面反思“学科模式”的高等教育研究，要求我们加强基本理论研究，构建微观高等教育学，推动高校教师参与学科研究，弱化学科边界。 　　关键词：高等教育研究；学科模式；反思 　　 　　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组织和实施高等教育研究，世界范围内有两种不同的模式：一是欧美国家的“领域模式”，二是我国的“学科模式”。前者把高等教育研究作为一个没有学科归属的公共学术领域，后者则将其看做是一个专门的学科来进行制度化的建设。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两种模式都是特定环境下的产物。从矛盾论的角度看，它们作为两个不同的选择，应该都有优缺点。过去，我们在“捍卫”高等教育学的学科地位时，对“学科模式”予以了很大的期望和积极的评价，对其不足和缺陷缺少必要的注意。批评也是一种促进。在高等教育转型发展的今天，全面反思“学科模式”高等教育研究的发展道路，明确高等教育学今后的发展方向，也是维护高等教育学学科地位、进一步促进高等教育研究的重要途径。 　　一、我国高等教育研究“奇特”的学科建设道路 　　学科是观念组织和社会组织的结合体，是内在建制和外在建制的统一体。内在的观念建制是指学科的认识规范（如对象、方法等方面的规定）和知识体系，外在的社会建制是指学科专门的社会组织（如学院、学系、研究所等）和更广泛意义上的社会分工、管理、资助和学科内部交流机制（如进入学科目录和基金目录、成立学会、拥有专业期刊及图书分类号等）。一般来说，学科的发展都是先有内在建制的成熟，然后才有外在建制的建立。只有在学科知识经过积累并形成体系、认识规范得到学科内外同行公认后，人们才会建立学科的外在社会建制。在学科与大学的关系上，通常是先有一个学科（即内在建制的学科），然后才有一个专业，一个系，一个学院，而不是先有一个学院，然后再有一个学科。 　　但是，我国高等教育研究的学科建设路线却不是如此，她从起步开始就积极建立学科的外在社会建制：1978年，全国第一个高教研究机构成立；1983年高等教育学正式进入国家学科专业目录；同年，中国高等教育学会成立；1984年，招收第一批硕士研究生。至此，从成立专门机构、进入学科专业目录、组建学会组织到进行人才培养，我国高等教育学社会制度化过程基本完成，学科外在社会建制基本成熟。很难说在我国高等教育学外在建制开始建立的时候，其内在知识体系和认识规范已经成熟。实际上，当时学科的理论建设工作才刚刚起步。因为自1980年代之初，我国真正的高等教育研究才刚刚开始，而且在没有“外援”的条件下，自力更生，时间很短，成果很少，理论水平也不高，研究力量也很薄弱，高等教育学的内在观念建制远未成熟。我国第一部《高等教育学》于1984年才出版。而就是这部著作在很大程度也还模仿了普通教育学的模式，高等教育学的知识体系并没有完全建立。如潘懋元先生在这部著作的原型――《高等学校教育学讲义》的序言中明确说到：“这份讲义，仅是应综合大学培养师资的需要编写，由于缺乏长期的和深入的研究，只能依据普通教育学的体系，增加一些高等教育理论，删减了一些与高等教育、与教学问题关系较少的普通教育材料……总之，这份讲义，仅能做到普通教育学的一般原理原则与高等教育若干论点与材料的糅合，尚不能从大量的高等教育实践经验中概括出完整的理论体系来。”[1]从高等教育学成立后较长一段时间的研究来看，很大部分工作仍然是在论证高等教育学的成立问题，界定高等教育学的基本概念、范畴等等，这说明当时在内在观念建制建设方面我们仍然在从事基础性工作。从1980年代初潘懋元先生呼吁成立高等教育学学科时的理由看，这些理由包括普通教育学对高等专业教育的忽视、高等专业教育的特殊性要求进行专门的研究、社会主义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专门的理论指导、大规模的社会主义高等教育实践为建立新学科提供了丰富的材料等等。可见，当时成立高等教育学并不是基于这一领域的研究已经相对成熟，而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诸多因素对高等教育学的成立提出了要求，也提供了可能。由此可以证明，我国高等教育学学科建设是在内在建制尚未成熟的情况下建立学科外在建制，走的是一条“由外而内”的建设路线，这与其他很多学科是不同的。 　　二、关于高等教育研究“学科模式”的反思 　　（一）“学科模式”加速提升了我国高等教育研究的水平 　　在学科的两重建制中，内在观念建制是学科的核心和生命力的根源，也是其存在和发展之根本，外在社会建制则是促进学科内在建制成熟的条件，为后者的成熟提供了诸多支持和保障。这种支持保障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提供学科存在和发展的外在物质资源（如专门职位、经费支持）。二是组织和培养了学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