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方言中否定变韵的性质和来源-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PDF

《民族语文》 2016 年第5 期 白语 ∗ 方言中否定变韵的性质和来源 汪 锋 龚希劼 [提要]白语方言中否定变韵的生成模式可以统一为一种，即 V （肯定）→ uV （否 定），其中-u-来源于后置否定 *mu。否定变韵的主要功能是情态意义的否定。根 据否定变韵在方言中的分布，可以推断变韵是东支白语的创新变化，而不是原始白 语的遗存。 [关键词]否定变韵 情态否定 白语 创新 一 白语中的否定变韵 《白语简志》指出剑川白语中有些动词可以采取在“主要元音前边加u 介音”的形式表 示否定。（徐琳、赵衍荪 1984:38-39 ）如果用V 表示肯定形式的韵母，则这一肯定/否定交替 的变韵模式可概括为（1）V → uV 。例如： ts “成” tsu “不成” t “能够、可以” tu “不能、不可” ① l “会” lu “不会” 还有一些例子的交替似乎没有严格遵循以上模式，例如： se “知道” sui “不知道” ke “见” kui “没见” 徐琳、赵衍荪（1984:39）认为“ui 和ue 在白语里没有必要分成两个音位。在舌面音后读 ui ，在舌根音或舌尖音后读ue 。因此一律写成ui 。”也就是说，以上否定形式可以调整为：sue “不知道”，kue “没见”，这就符合上述变韵模式了。 还有些不符合规则的例子，需要根据剑川方言以外的材料才能还原其变韵模式，如： ji “敢” jui “不敢” 徐琳、赵衍荪（1984:39）指出：剑川方言、大理方言“敢”借用汉语词kã，但否定形 式jui 仍常用。碧江方言仍保留ji 。早期的鼻化成分在剑川方言中失落了，变为了ji “敢”。 还有一类例外是“把其他元音换为u ”，即（2 ） → u 。例如： ∗ 本研究得到以下项目资助：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基于中国语言及方言的语言接触类型和演 化建模研究”（项目号14ZBD102）；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基于严格语音对应的汉语与民族语关系字 专题研究”（项目号13AZD051）。初稿承秋谷裕幸、赵金灿、林幼菁、赵彤诸位师友指正多处，谨此一并致 谢。 ① 注意其中l “会”与lu “不会”的交替还包含声调上的变化，但在鹤庆金墩白语方言（赵金灿 2011 ）和祥云城北方言中只变韵，声调不变。 39 白语方言中否定变韵的性质和来源 s “懂” su “不懂” t “得” tu “不得”（大理方言） 徐琳、赵衍荪（1984:39）的解释是：白语大理方言里因为没有u这样的复元音，所以 变为u 。 段伶（2004 ）发现了更多例子，除以上两种交替模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