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化人称视角转换构建叙事迷宫.docVIP

极致化人称视角转换构建叙事迷宫 　　摘要：《十三步》是当代文学史上罕见的创新性叙事实验文本，小说通过极致化的人称转换、散点透视和元（小说）叙事，以高度叙事审美陌生化倾向的视角试验在叙事上实现了对传统叙事模式和人称机制的颠覆与解构，并创造性地赋予了内视角（限知视角）叙述者全知全能的叙述能力。《十三步》在以强烈的艺术叛逆性和实验性造成阅读障碍和批评缺席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极致（极端）化的叙述人称视角频繁转换的标本性叙事文本。 　　关键词：莫言；《十三步》；人称视角转换；元叙事；叙事试验 　　【作者简介】 　　王西强：（1978―），男，山东临沂人，陕西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20世纪重要 作家作品，中外文化交流史及个人案例 　　 　　出版于1989年的《十三步》是莫言长篇小说序列里的第二部，是莫言小说里受关注、评论较少的。从文本表面看，《十三步》在叙述中不停地转换人称视角，把所有的人称都用了个遍，实在令人眼花缭乱，读者若以消遣的心理来读这篇小说找乐子，肯定是要失望的，甚至瞪大眼睛也难免陷入叙述的迷宫，连人物你我他都分不清。莫言把他在早期小说中就熟练使用的叙述视角转换发展到了极致（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到了极端），这样一个有点故弄玄虚的、迷宫般的叙述视角实验文本，对读者的阅读耐性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而这也正是它遭遇冷落的原因。 　　《十三步》是当代文学史上罕见的创新性叙事实验文本，在以其强烈的艺术叛逆性和实验性造成阅读障碍和批评缺席的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极致（极端）化的叙述人称视角频繁转换的标本性叙事文本。 　　1.极致化的人称转换和散点透视 　　《十三步》开篇第一段就让人如坠云雾： 　　“‘马克思也不是上帝！’你坐在笼子里的一根黄色横杆上，耷拉着两条瘦长的腿，低垂着两条枯萎的长臂――模糊的烟雾里时隐时现着你的赤裸的身体和赤裸的脸，铁条的暗影像网一样罩着你的身体，使你看上去像一只虽然饥饿疲惫但依然精神矍铄的老鹰――毫无顾忌地对我们说：‘马克思已经使我们吃了不少苦！’ 　　“他的话大逆不道，使我们感到恐怖。他抬了一下脖子，便有一道明亮的光影横在喉结上，使我们怀疑他要在光明的利刃上把脑袋蹭下来――真理就像我一样，赤条条一丝不挂。……” 　　从小说的行文和标点符号的使用来分析，“你”坐在笼子里对“我们”说“马克思也不是上帝！”，“马克思已经使我们吃了不少苦！”，“你”是说者，“我们”是听众，与“你”是对话关系，在故事中“你”说给“我们”听，而从叙述人称“我们”和“你”的指代距离的远近来看，是“我们”说给“你”听。可接着，人称发生了变化，“他的话大逆不道，使我们感到恐怖。”，上文故事中的说者“你”变成了被说者“他”了，“我们”是叙述中的说者（叙述者），现在“我们”转而向读者叙述故事，小说的叙述时空和故事时空就具有了同一性。叙述者“我们”在这一段短文里没有变化，叙述对象也是同一个人，但叙述对象的指代人称发生了变化，由“你”而“他”，读者由看/听“我们”对“你”说的旁观者变成“我们”对读者说“他”的故事的面对面的对话者和倾听者，读者的阅读接受位置在不知不觉中随着叙述人称的变化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读者必须紧紧跟随叙述者的叙述，而不敢稍有懈怠。到这里，我们可以窥见莫言小说叙述人称视角频繁变换的良苦用心之一斑：他试图通过这种视角变换，来改变读者被动的、处于一种固定的阅读接受位置的阅读习惯，使他们能主动地、聚精会神地跟随叙述者参与到对小说文本阅读的再创造中来，即通过叙述人称的陌生化来改造读者的阅读习惯，促使他们积极参与到阅读过程中对文本的填空和对话。当然，这样的说法，难免有给作家脸上贴金的拔高之嫌，但积极的阅读者，在对《十三步》的阅读中是可以体察到这种微妙的变化给我们的阅读思维定势所带来的冲击的。 　　接着，小说用“你是关在笼子里的叙述者。你慢慢地咀嚼着，然后，用烟头般的红瞳仁盯着我们，滔滔不绝地说：……”引出了笼中叙述者围绕着市第八中学高三物理教师方富贵猝死在讲台上的故事展开的叙述，小说对这个故事的展开颇具机巧：如上所述，“我们”是小说的叙述者，在“我们”讲给读者听的故事里，“你”在讲故事给“我们”听，“你”在“我们”针对读者的叙述里是故事人物（和叙述对象），同时，又是“你”讲给“我们”听的故事的叙述者，这时读者又处于和“我们”一起听“你”讲故事的倾听者的位置上。那么，这个笼中叙述者又是谁呢？“我们”发出了疑问：“你是人还是兽？是人为什么在笼子里？是兽为什么说人话？是人为什么吃粉笔？”带着对笼中叙述者身份的疑问，我们读到了“那时，他丝毫不钳制我们的想像力，只管讲你的故事：……”，在同一个句子里，对同一笼中叙述者的指称用到了“他”和“你”两个不同的人称代词，让读者如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