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戏剧话语叙事策略纵横交错叙述.docVIP

曹禺戏剧话语叙事策略纵横交错叙述 　　摘要：曹禺戏剧中有大量的叙述话语，这些叙述话语一方面为剧场演出进行必要的环境交待和角色阐释，另一方面却又以“不可靠的叙述”、“客观描写的主观意向”、“角色介绍的未完成性”等语言策略设置语义迷宫。要穿越这个语义迷宫，不仅需要读者的细致敏锐，还需要借助文本各部分之间，甚至是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对比参照。 　　关键词：曹禺戏剧；话语策略；叙述话语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5981(2008)06-0119-04 　　 　　经过对古希腊戏剧至今的绝大部分西方戏剧的综合考察，普菲斯特这样概括西方戏剧中舞台指示的功能：“戏剧中的舞台指示或是指涉角色，或是指涉角色表演时的视听语境。反过来，那些指涉角色的舞台指示又可分为不同的种类：人物上下场的时间和方式、体形和扮相、面具和服装、手势和表情、对话的元语言要素以及角色间的组合与互动。而语境方面的舞台指示则能发出指令以控制布景、道具、灯光、音乐和音响、人造烟雾或舞台机械等特效，还有转场和分幕――还包括开放式舞台上的‘转换’。”也就是说，从古至今，戏剧舞台指示的功能主要就是对角色与环境的客观指涉，用于强化舞台空间的幻觉性。 　　曹禺戏剧的舞台指示却显然超出了这个功能范围。正像钱谷融先生所说：“曹禺同志的作法，却颇违常例。他的出场介绍，不但清晰地描画了人物的外貌，而且还直入他的内心世界，把他灵魂中的最隐秘的东西也给掏了出来，而字数也有长达几百字、甚至上千字的。”对此现象，虽然钱老认为“应该从文学的角度来加以肯定”，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受众不仅没有予以认同，反而指责其超出了一个剧作家的职责范围。 　　然而笔者以为，正是这种创新使第二文本在曹禺戏剧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它是作者凸显个人话语的主要途径，是对第一文本内涵的阐释、补充乃至颠覆、提升。虽说舞台演出才是戏剧的最终实现，但对于曹禺这样的戏剧文本来说，文本本身才是独属于作者自己的最真实、完整的表达。在这里，再现话语与叙述话语并置，以表与里、显与隐的方式相互支撑，构筑起实与虚、情感与理智相对立的强大张力空间。 　　曹禺戏剧的第二文本何以有如此大的魔力?这要归功于他的小说家笔法。正是这种小说家笔法使曹禺戏剧的舞台指示摆脱了资料陈列似的客观陈述风格与单一的语义指向而具有复杂的表义功能。 　　 　　不可靠的叙述 　　 　　曹禺对于戏剧成规的突破，首先就体现在他的舞台指示中出现了一个清晰、明确的叙述者。他不厌其烦地为我们描述甚至评价剧中的环境、人物，就像小说中全知全能的叙述人。全知叙述者一般享有以常规程式为基础的绝对可信性，再加上读者(观众)关于戏剧舞台提示的统觉背景(即以客观化的角色、视听语境的指涉为职能)的作用，这个似乎是居高临下的全知叙述视角就会为他的舞台提示营造一种特殊的阐释语境：这是一种必须相信也绝对可信的客观判断，是对角色和剧作的最准确、最全面、最可靠的诠释。然而，如果真的如此，也就意味着作家在进行艺术创作的同时，也就把自己这个“宝葫芦”的秘密全部泄露无疑了，那么，他的作品还有何魅力?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就是简单地把那些舞台指示中的评价与判断视为一种直接的“说明”，视为一种使人物性格和剧作主题直白化、明确化的过程，那么我们的想法就太单纯了，它显然是与艺术创作规律相悖的。 　　其实，在曹禺戏剧的舞台指示中，叙述人的视角处于不断的调节之中，其中既有全知叙述，又有受限制的第三人称旁观叙述，有转化为他人语言的讽拟性叙述，还有转化为角色视角的类似于小说中自由间接引语的叙述，其中，除了第一类，其他的叙述视角都或多或少地包含着不可靠因素。 　　所谓“不可靠的因素”，当然是衍生于韦恩?布斯的“不可靠的叙述者”概念，他说：“当叙述者所说所作与作家的观念(也就是隐含作家的旨意)一致的时候，我称他为可靠的叙述者，如果不一致，则称之为不可靠的叙述者。”在这里，我试图在更宽泛的意义上使用这个概念，也就是只要造成了叙述的权威性的降低，就可以认为它是不可靠的叙述。 　　比如在对人物或环境做出评价时，作者有时会选择一些不确指的词来限制叙述人的视角，使这种叙述变得不可靠。《原野》中白傻子上场时： 　　不知为什么传来一种不可解的声音，念得很兴高采烈的!“漆叉卡叉，漆叉卡叉，漆叉卡叉，漆又卡叉，吐兔图吐，吐兔图吐，吐兔图吐，吐兔图吐……”一句比一句有气力，随着似乎顿足似乎又在疾跑的音响。 　　为了配合这种人未到、声先传的叙述策略，这里采用了旁观叙述视角，“不知为什么”“似乎”都是作者用以限制叙述者视角的手段，此时的叙述者与观众处于相同的知悉水平，因此，叙述者的权威性也就被成功瓦解。这样便为观众留下了想象空间，同时也为白傻子的出场制造了悬念，强化了白傻子所发出声音的神秘感与符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