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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弃而非抛弃文化产业与文化产业关系再思考 　　摘要：文化产业理论由文化工业理论发展而来。由于社会背景、理论语境和价值立场的变迁，当代文化产业研究已经把文化工业理论及其批判反思精神几乎全盘抛弃。这种倾向在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的我国的现实背景中体现得尤为明显。考察电影“梦工厂”模式的发展变迁，梳理并比较分析文化产业和文化工业理论，我们认为，文化产业理论对于文化工业理论及其批判精神的超越应该是一种理论的扬弃而非抛弃，认识到这一点，对保持我国当前文化产业的健康、持续发展至关重要。 　　关键词：文化产业；文化工业；电影“梦工厂” 　　中图分类号：G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10)04－0087－07 　　收稿日期：2010-03-07 　　基金项目：西安市2010年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0W29) 　　作者简介：高字民，男，陕西西安市人，文学博士，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是我国当前的一项基本国策。从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在加快文化建设和文化体制改革进程中积极发展文化产业，到2007年党的“十七大”指出要在时代的高起点上大力发展文化产业，以重大项目带动战略推动文化创新，2009年国务院又正式出台了《文化产业振兴计划》。由此，文化产业不仅成为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产业竞争力的最集中体现，而且成为新的时代背景和国际环境中国家形象提升和民族文化复兴最重要的途径。 　　从学术渊源而言，文化产业理论与文化工业理论有着密切而深刻的联系。然而由于社会背景、价值立场和理论语境的巨大变迁，当代文化产业的研究更强调自身与传统文化工业理论的区别而非联系。以阿多诺和霍克海姆为代表的法兰克福学派文化工业理论，站在精英主义立场上，坚持鲜明的社会批判和文化反思。但这一精神导向，在当代的文化产业研究中要么被避而不谈，存而不论；要么被彻底否定，全盘抛弃。这一点，在和西方有着不同社会制度的我国，表现得更为明显。在此，必须从学理上认真澄清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发展社会主义文化产业，到底还需不需要社会批判和文化反思?法兰克福学派的精神遗产，在当代中国是否还具有理论价值?它应该被全盘抛弃还是辩证扬弃?正确回答这些问题，不仅是理论研究的逻辑自洽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文化产业自身健康、良性发展的现实需要。 　　 　　一、区别于大众文化的文化工业 　　 　　文化工业理论由大众文化理论发展而来。在西方文化理论的语境中，大众文化(Mass Culture)并不简单地意谓接受者、参与者人数众多的文化，而是指“在工业社会中产生，以都市大众为消费对象，通过大众传播媒介传播的无深度的、模式化的、易复制的、按照市场规律批量生产的文化产品”。1947年，法兰克福学派理论家霍克海姆(Max Horkhei－mer)和阿多诺(Theodor，w，Adorno)出版了著名的《启蒙辩证法》。在该书的草稿中，他们使用的是“大众文化”的概念，但最终在出版的正稿中，他们则用“文化工业(culture industry)”的表述来代替。这一改动的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把资本主义社会现代媒介技术背景下的大众文化和传统民间文化、当代流行文化(popular eulttrre)区别开来。在阿多诺那里，文化工业与一般意义的大众文化的关键区别在于，它并非仅仅是“受众大量”的文化，而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别有用心的文化。它借助媒介技术力量将大众整合为消费者，并以娱乐的方式对其实施蒙蔽和欺骗，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强行灌输给他们。在实践层面，它把赤裸裸的盈利动机投放到了各种文化形式上。因而，“文化工业带来的新东西是在它的最典型的产品中直截了当地、毋庸乔装地把对于效用的精确的和彻底的算计放在首位”。 　　由于机器的使用，在文化工业中，劳动力和生产方式处于分离状态，艺术创作者与文化掌控者之间存在着永恒的冲突。扩散的、机械复制的技术理性导致了文化工业的产品内容、形式上的标准化以及精神内涵上的伪个性化。阿多诺指出，文化工业的本体论“是严格的保守主义的基本范畴的脚手架”。在工业化的机器模式中，文化工业的生产虽然时时推陈出新，但本质上却是“永远雷同的伪装”。在相同的模式规范中，每件文化工业的产品都力图通过“假装出来的个性”来迎合受众的趣味。在本质上，这种虚假的个性却在为强化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而服务。这一意识形态就是：“你应该循规蹈矩，即使是在未被告知任何规矩的情况下；应该与任何已经存在的东西保持一致，像其他任何人那样思考”。要言之，通过标准化、伪个性化的产品提供的虚无缥缈的满足感，文化工业走向了理性启蒙的反面――在不透明的诈骗中对民众实施了“反启蒙”。由此，“文化工业的绝对规矩不再与自由有任何共同之点”。 　　被俗称为“梦工厂”的美国好莱坞是文化工业的典型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