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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好莱坞“公式”永远不会成功 　　Q= 大众电影 A= 伊丽莎白?戴利 什么样的故事能够“旅行” 　　Q 什么样的外语片最能够被美国，或者更广义上的西方观众所接受和喜爱？近期中国有许多本土化的小成本喜剧涌现，其中一些票房大卖但并不被评论界所欣赏。 　　A 我不认为喜剧就是无意义的。我举一个李安的例子，他是一个真正的全球化的电影创作者，他一直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其实当你看《冰风暴》，你不会觉得这是一部中国电影，除非你极其注意观察里面的一些东西。他自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腔调，我觉得就是两种文化的结合。当你在自己从属的文化基础上去做一个电影，影片会呈现出一种真实的质感。如果缺失这种真实感，观众很容易嗅出来的。其实不只是中国，我注意到许多国家的创作者，当他们想要做一些全球化的片子时，他们始终是遵循好莱坞用过的“公式”，那是永远不会成功的，因为你不是美国人。就像我们没法做出中国电影一样，因为我们不是中国人。我们倒是可能把两者结合起来。 　　 　　Q 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公式”？ 　　A 对，根本没有“公式”。寻找“公式”是最愚蠢的一件事。要知道“形式”与“公式”是有区别的。经常有人问我：快把秘诀告诉我。对不起，这个东西不存在，你想要什么，做可口可乐的配方吗？但是，我们的确可以说对于优秀的媒介内容来说，它是存在一些普遍的、基本的原则的。 　　Q 比如呢？ 　　A 首先我觉得优秀的创作者都深谙最基本的电影或者任何其他形式的内容传播语言：懂得如何用某一种媒介带领观众走完一个故事;如何保持观众的集中力;你要讲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故事;是什么组成了这个故事的基石。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讲故事的方法有很多种，有时候跨文化是很难的，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成功地跨越了不同的文化。所谓的秘诀，最终就是一个：出色地讲了一个好故事。 　　Q 这听上去有些空泛。 　　A 并不是，其实这是非常具体的一个概念。标准很简单，就是人们想不想看它，观众能不能在电影院撑过前五分钟而不离场？你要知道电影是一种公共艺术，当然你想做面向极少数观众的小众片子也行，但那样的话就别指望有人愿意给你投资几百万美金了。谁是你的观众？这是任何一个美国电影创作者所要问的第一个问题。你这片子是拍给谁看的？我拍出一个片子给你看，我是在要求你拿出你生命中两个多小时，我必须要给你一些值得这些宝贵时间的东西，如果不值得，我就无权要求你拿出你生命中的两小时给我，对吗？ 　　Q 您如何看待一些极具个性的作者电影创作者，比如台湾导演侯孝贤，他总说他是“背对观众创作”的。 　　A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背对观众创作”。如果你问那些最商业化的电影创作者他们的影片是如何完成的，他们可能没法回答你。但是他们都对时代、对观众有一种特殊的深刻嗅觉。我认为最坏的就是你拍一部电影的原因是因为你认为它能赚钱。我们系里的一位同事总是对学生说：别跑过来跟我说这是一个商业片，你不懂什么是商业片，我也不懂，给我好好讲一个很棒的故事，然后我会告诉你它有没有机会取得商业成功，但我说的也有可能不准。 最伟大的IP开发在于“创造一个世界” 　　Q 在一个互联网深度渗透的时代，电影好像具有了许多以前没有过的可能性。中国电影业也出现了各种改编的热潮，电影是否在这个时代被重新定义着？ 　　A 很多人说其实全世界上只有大概25到30个故事，我们不过是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讲述它们：新旧国王的古典神话、走失的孩子、被调包的双胞胎，我相信你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悲剧，或者中国的远古时代神话故事等等，这当中肯定有好多相似的东西。它们属于最原始的故事模型，每一个人都能够产生共鸣。 　　有一种关于开发IP的我认为很健康的观念就是把它看做是“创造一个世界”（world building）。詹姆斯?卡梅隆、乔治?卢卡斯都做到了这一点。就是真的能创造出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法则的世界，并且在那个世界里生活着一些人们，然后再看什么样不同的记叙方式可以从中浮现出来。有些方面可能适用于游戏，有的适用于电视剧集，有的则可以是剧情片。卢卡斯做出来全世界最牛的系列电影，而事实上他所创造出来的那个“世界”远比任何一部影片更加有力量。我不知道在中国的情况是怎样，但是我发现在美国任何一个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星球大战》。 　　《星球大战》是一个特别好的例子，因为这个故事根植于远古的神话之中，新旧国王，父与子，它以一种别样的方式来触摸文化。卢卡斯当年只是以为自己在做一部小电影，他绝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某种意义上上个世纪的一部符号性的影片。这样的影片实际上就是一种文化标本。电影终究是一种艺术，但是是建立在商业基础上的一种艺术，所以很多事情无法预知。 　　Q Netflix、Amazon这样的互联网企业都进入了电影领域，似乎也改变了很多人们消费娱乐的形式？ 　　A 当然，互联网是一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