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里咂出一丝甜.ppt

在苦里咂出一丝甜 作者 纳兰泽芸 四五岁的她，扎着两个软软黄黄的小辫儿，衣服上、小额头上、小脸上、小鼻子上都是黑黑的灰，一双小手更是脏黑得像是刚扒过煤灰。 父母都去田里干活去了。或者他们都出去打工去了，小小的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虽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可是也得干活啊，顾不上照顾她的。 现在乡下的田里地里，弓着身子干农活的，都是像爷爷奶奶一样的老人。有时候，她向爷爷奶奶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说：乖娃，爸爸妈妈到山外去挣钱去了，爸爸妈妈不挣钱，过年时乖娃哪有新衣服穿啊。 那是一个下午，太阳已经斜到西边去了，爷爷奶奶去地里干活还没回来。 她一个人挺无聊地在家门口转悠，她的肚子饿得厉害，中午也就吃了点剩饭。现在是秋收农忙季节，爷爷奶奶早上去地里干活时，用搪瓷缸带了饭去地里，中午就不回家吃中饭了。 奶奶嘱咐她：乖娃，自己在家看好门，饭在灶上，中午自己盛着吃。 奶奶嘱咐她：乖娃，自己在家看好门，饭在灶上，中午自己盛着吃。 她是个听话的好娃，她听着奶奶的话，老老实实在家里看门。可是太阳快西斜了，爷爷奶奶还没回来，她的小肚子饿得厉害。 她就走到门外去，站到一个高坡上，向着田地的方向望，看爷爷奶奶回来了没有。 她看啊看啊，却失望了。她慢腾腾地往家走着。 忽然，她看到离自己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截青青绿绿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她的眼。她赶紧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截不知谁丢下的玉米杆子！ 她开心得差点蹦起来，玉米杆子可以吃的，把杆子外面的硬皮啃掉，里面的芯子咂巴咂巴就有甜水儿的。 她捡起那截玉米杆子，藏在怀里，像藏了一个宝贝。赶紧跑到自家门口，坐在家门口那张黑黢黢的小板凳上，掏出玉米杆，放进嘴巴里，用牙齿咬掉它外面坚硬的皮。 可是那皮好硬啊，她小小的牙齿怎么咬也咬不动，怎么撕也撕不下。 她多想吮咂那里面的甜水儿啊。 她用一双小脏手紧紧地握住玉米杆儿，用牙齿咬住，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咬撕那层坚硬的皮。 费了好大好大力气，终于撕掉那层外皮。 她咬一口芯儿，吮着咂着，真甜，布满尘灰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她那苦涩的小小童年，终于咂出了一丝甜 …… 这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娃那样用力咬坚硬的玉米杆子皮，她那渴望的神态，打动了我，就在一瞬间，泛起了我记忆的波澜。 因为，多年前，我也曾如此用力地，用我稚嫩的牙齿，去咬撕那坚硬的玉米杆子。 那时候，家里的地要么种了棉花，要么种了油菜，很少种玉米，因为妈妈说玉米卖不上价钱。 但是我们这些孩子是真的盼望妈妈种点玉米啊，不是为吃到玉米，而是为了能吃到玉米杆子。玉米杆子咬掉外面的硬皮，就能吮咂芯子里的甜水儿。 那一次，和哥哥一起在地里干活儿。太阳已经落山了，远处起起伏伏的丘陵间，黄昏的雾霭已经袅袅升起。田野里已经响起了蛙鸣声和敦木鸡的鸣叫声。 敦木鸡是一种野鸟，妈妈说是一种野鸡类，一到黄昏，天即黑未黑之际，就开始“敦……儿……敦……儿地叫，一声声，一声声，声音低沉浑厚，有节奏，有韵律。 假如你循着声音去找的话，是找不到它的。你感觉越到边上了，它就停了，过了一会儿，更远的地方，又响起了“敦。。。儿。。。。敦。。。儿”声音。 所以敦木鸡的叫声，在小小的我听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幽远的恐惧。 我说“哥，我们家去了吧，天黑了。”我们就收拾好农具，往家走。 往家走的路上，往往会闪出人家种的一小片玉米地，那油油展展的玉米叶，那正在扬花的玉米穗儿，在晚风里轻轻地摇。 我和哥哥的馋虫忽然上来了，“哥，我想吃芦谷杆子。”我说。“芦谷”在我的家乡话里，就是玉米的意思。 哥哥把手里的农具放在地上，前后左右望望，苍茫的暮色里，地里已经没有一个人。“等着，把东西看好。”哥哥猴儿一样就窜进了庄稼地里，向着不远处的那处玉米地进发。 庄稼地很茂密，哥一钻进去，我就看不见他了。 天越来越黑，四周围都是黑糊糊的庄稼地，一阵风吹来，一片悉悉簌簌的声音，仿佛从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会突然窜出一个东西来。 哥还没回来。我颤着声音叫：“哥……”。我颤抖细弱的声音在夜风里逡巡。 忽然，我看到了，两棵玉米桔杆在庄稼地里像两面旗帜在飘扬。哥回来了！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声，有人来了。哥也听到了，立刻蹲了下去，那两面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