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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研究杂忆 　　1984年12月2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综合与摘报》转发了我所在的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frac34;not;济室主持《新技术革命专刊》中写的一篇报告《“资源小国”的压力与活力》，并加上一段按语（胡启立同志的批示）：“这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冯昭奎同志写的赴日考察观感，有情况有观点，生动流畅，开动脑筋。遵照中央领导同志意见，摘要刊登。此件可?not;印发至县、团级。” 我在那篇报告中用很多生动的事例说明，日本是一个自然“资源小国”，却成了世界第二frac34;not;济大国，并在许多技术领域实现了对欧美的赶超。可以说，正是缺乏自然资源的压力，促使他们更加注意开发头脑资源，大力发展科学技术；拿日本与某些资源丰富的发展中国家相比，充分说明那种能够把缺乏资源的压力转化为发展的动力的机制，远比自然资源本身更宝贵。在当时全国洋溢着重视科学技术的气氛下，随着这篇报告转发至全国县团级，国内有八九家报刊来函要求转载，还有多个省市的干部、学者来我所frac34;not;济室访问。 　　取得的这些成绩，与我在1984年1月下旬至6月下旬赴日考察的收获是分不开的：给予我亲切指导和帮助的日本学者、令我大开眼界的参观访问活动以及整个日本社会尊重科学技术的氛围，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本文结合当时的日记，“Ocirc;not;Ouml;not;Ocirc;not;味”地回忆二十多年前那次令我终生难忘的出国考察活动。 　　 　　东京大学教授林周二谈“和魂” 　　 　　1984年1月下旬抵达日本，首先拜访的是我的“指导教官”、东京大学教养学部林周二教授。林教授是日本著名frac34;not;济学者，曾率先倡导发展超级市场等新兴零售业“业态”，被誉为“日本流通革命的旗手”。 　　过了几天，林教授为我单独授课。我问林教授：什么是“和魂”？ 林教授回答说，“‘和魂’就是digest（消化），日本人吃了牛肉，就把牛肉消化成自身的肉，而不让自己也变成牛，但日本人会坦承自己是吃了牛肉。比如日本引进了美国人戴明发明的质量管理，就以这位美国人的名字设立了“戴明奖”，重奖在质量管理方面做得突出的优秀企业。我想中国人大概决不会拿外国人的名字设立重要奖项，也不大愿意明言是借鉴外国的管理方式，而是会改进一番，然后宣布这是自己的创造。中国是文明古国，但容易唯我独尊，排斥外来文化。” 　　林教授提到中国最早研究和介绍日本的几位杰出的中国人，其中黄遵宪著有《日本国志》共40卷，主张中国也应像日本那样导入欧美文明，否则将会落伍；另一个人物是戴季陶，其夫人钮有恒是秋瑾的学生，戴主张研究日本不应陷入实用主义，不应只研究表面，而应作深入的研究。 　　4月12日，在从东京去信越半导体研究所的往返途中，与林教授交谈了近4小时之久。他有一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国搞自力更生（意指闭关锁国）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国大力引进技术和资本，把十亿人口的廉价劳动力的能量发挥出来。我担心中国发展起来就会成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首当其冲的就是比中国早发达的国家（我理解他指自己的祖国日本）。” 　　 　　“间谍天国”重视保密 　　 　　1984年2月21日，我去晴海参观1984年日本机电展览，主要内容是机器人、灵活生产系统等各种自动机械。日本电气公司方面来电话，对我要求参观该公司及其工厂表示为难，强调企业竞争十分激烈，怕泄露技术秘密。至于我希望他们提供的有关技术和管理的资料，他们也表示为难。 　　那几年，美国一再警告说东京是“间谍天国”，“苏联人在秋叶Ocirc;not;采购巴黎统筹委员会禁运的电子元器件” 。此外，听说1983年有一位在日本电气公司进修的中国女进修生在海关被查出其sup3;not;写的内部资料。这些情况可能是让日本各大公司对保密问题变得越来越敏感的Ocirc;not;因。日本企业不仅管理层很重视技术保密，企业员工也很注意不向外界特别是竞争对手泄露技术情报――日本企业实行终身雇佣制，强调职工要忠诚于企业。与之对照，美国的科技人员由于流动性大，往往喜欢利用学会的讲台表现自己，显示自己的才干或成果，以便得到大公司、大机关的赏识，为谋求更好的职位创造机会。 　　我由此得到一个启示：从科技理论（论文）出来的东西往往是易于移植易于引用的东西；从科技实践出来的东西往往是易于保密难于借用的东西。因此，一个国家要发展科技，应克服“重论文轻实践”的倾向。 　　3月15日，访问索尼公司本部，参观了公司最新产品的陈列室。其中有一台电视机，能将图像转180度，据说是公司创始人井深大在理发店理发时，从镜子里看到摆放在背后的电视机的图像是反的，回公司后就指示下面研究人员研制成这种能够将图像随时转180度的电视机，赠送给了那家理发店。这个事例说明一个发明家随时随地都可能迸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