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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时相之系统功能视角的研究 　　〔摘要〕以往对现代汉语时相的研究集中在动词本身，着眼于动词本身的时间意义，并且缺乏系统的理论指导。文章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研究视角，对不同过程类型小句的时相特征进行分析和讨论。研究表明：谓体为小句时相的表达提供了基本的可能性，如果没有其他成分的影响，谓体表达的时间意义则决定小句的时相特征；小句其他句法成分有时对时相起着重要的影响作用。 　　〔关键词〕系统功能语言学；汉语时相；句法成分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5）06-0026-11 　　引 言 　　时相（phase）研究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Vendler[1]依据不同动词具有的情状特征将英语动词分为活动（activity）、终结（accomplishment）、实现（achievement）和状态（state）四类。Mourelatos[2]、Comrie[3]等对Vendler的观点进行了验证和修正：Mourelatos从本体论角度将Vendler四种情状总结为事件（event）、过程（process）和状态（state）；Comrie则在“体”框架下仔细区分了划分情状的三对语义标准。尽管西方学者对有关时相的现象进行了研究，但对时相这个概念并未进行严格的界定。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汉语的时相意义开始引起学者们的注意。国内对汉语时相的研究以陈平的“论现代汉语时间系统的三元结构”[4]一文为起始点。陈平[4]（401）将时相定义为“句子纯命题意义内在的时间特征”，并依据[±静态]、[±持续]和[±完成]这三组语义特征将汉语情状分为状态、活动、结束、复变、单变五种类型。之后的研究多在这三组语义特征下对情状和时相进行研究。国外学者也尝试探讨汉语时相，以Smith[5]为代表，他提出“双部理论”，将情状类型置于时体表现方式之中并划分了五种情状类型：活动、终结、一次性、实现和状态情状。 　　在研究汉语时相的学者中，一部分认为时相是表现“时体”（即本研究中的“体”，下文统一用“体”这个术语）的方式之一，即时相包括在体中，以邓守信[6]、戴耀晶[7]、Comrie[3]、Smith[5]为代表；另一部分则认为时相为独立的系统，以陈平[4]、龚千炎[8][9]以及齐沪扬和章天明[10]为代表。本研究认同后者的观点，即时相为时间系统中的一个独立系统，与时态和体并列。时相与体有着不同的内涵：时相指小句情形本身表现的时间特征，而体着重考察小句情形所处的阶段。 　　在具体研究汉语时相时，不同的学者采用不同的研究单位，如马庆株[11]（1-8）以单个动词为研究对象；邓守信[6]和陈平[4]以句子为单位，但邓在讨论时相时考虑了时态和体的因素，陈则不考虑时态和体因素的影响。 　　前人研究汉语时相采用的单位虽不同，但得出的结论趋于一致，即普遍认为汉语情状可分为状态、实现、终结和活动四种；在区分情状类型时的语义标准总体来说采取[±静态]、[±持续]和[±完成] 这三组。 　　Halliday[12]（286）在系统功能语言学领域也谈及了phase这一概念，胡壮麟等[13]（255）将其译作“相”。但其概念及意义与本文中的phase概念大相径庭。Halliday文中的“相”只出现在动词词组复合体中，指的是两个动词之间的阐释关系。其理论中“相”的概念只存在于词组中，并且与时态、体时态着眼于强调事件发生于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体强调事件所处阶段，如起始阶段、进行阶段、结束阶段等。混杂在一起。本研究认为时相存在于任何一个小句中，是独立于时态、体之外的时间系统的另一个组成部分。龙日金和彭宣维[14]则将phase译为“位相”，并认为“位相”出现在兼语句中，把“发生在同一个小句中的两个过程（其中后一个过程从属于第一个过程），及其所共享的参与者”一起称作“位相结构”[14]（33）。龙日金和彭宣维对时相的定位和理解与本研究中的时相不同，前者时相与时间特征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种特殊的形式层上的概念，而本文的时相则是语义概念，体现一定的时间特征。 　　学界以往的研究对时相有不同的认识，概念不一致，研究单位也有不同，这应该是缺乏一个系统的理论框架指导而造成的。还需指出的是，以往的研究鲜有考虑由性质词组、名词词组和小句填充小句谓体的情况。有鉴于此，本研究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框架，以“意义为中心，形式体现意义”为指导原则，目的是对汉语时相做一个全面的分析和讨论。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12月 　　第31卷第6期何伟、高建慧：现代汉语时相之系统功能视角研究 　　一、 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时相 　　学界以往有关汉语时相的研究普遍采用陈平[4]（401）的定义，即“句子的时相结构体现句子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