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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陈确经济伦理思想 　　[摘要]明清之际的思想家陈确,面对社会各方面的变革,尤其是商品经济的冲击,对社会出现的种种问题进行了积极的思考和伦理反思,提出了一系列的思想和主张,主要包括:天理人欲论、私说、治家之道和葬论等内容。陈确是立足于儒家传统来解决当下问题的,试图在伦理与经济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对于这个时代问题,陈确给予了一个真正儒者的解答。 　　[关键词]陈确;商品经济;天理人欲;经济伦理 　　[中图分类号]B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 ― 2234(2010)01 ― 0032 ― 04 　　 　　明清之际是我国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繁荣期,商品经济的巨大变革力量极大地影响了人们的思想观念、生活习俗、情感信仰。伴随着明清王朝的更替,这样的冲击达到顶峰。面对社会的“地坼天崩”的景象,知识分子阶层进行了积极的反思,并提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旧的传统需要改进,而治平之学亟需倡导,这两点其实便是清初思想中最重要的特征”。〔1〕序5人们在传统与治平之学之间寻找着平衡点,不再讳言利欲,把人生的追求从单纯的心性修养扩张到包括心性修养和治生致用两个维度。“‘道德之盛,使人之欲无不遂,人之情无不达,斯已矣’一句实扼要地点出了新典范从情欲之达遂处言道德的特色。从思想提出的先后次序言,陈乾初可谓这新典范的首倡者。”〔2〕172因此,对于陈确思想尤其是其经济伦理思想的研究对于把握这一特殊时期思想史发展的特质和儒家思想经世致用维度的拓展无疑具有重要的典型意义和价值。 　　陈确(公元1604―1677年)字乾初,浙江海宁人。自青少年时期即对功名淡薄,“不悦理学家言”。自师从戢山先生后,陈确奉先生慎独之教为“金针”,仔细研读《中庸》,潜心体悟发明,确立了“素位之学”,陈确的思想进入成熟期。由于他家境贫寒,且读书不屑章句,所以他的思想中更多表现出对于生活层面的关注和解读,在他的思想中经世致用思想占有很大的比重。“十六、十七世纪正是商业文化、城市文化等大规模地改变人们生活内容的时代,‘习俗’的改变使得如何在思想系统中恰当地安排‘习’、‘俗’、‘欲’等成分,成为刻不容缓的议题。”〔1〕序8陈确对于这一议题进行了探寻,并给出了自己的解答。 　　 　　一、对社会现状的伦理反思 　　 　　商品经济的发展,极大地冲击着人们的价值观。传统“重义轻利”思想受到严重挑战,世俗社会逐利之风大盛,人心躁动。陈确对于这样的现状甚为痛心,进行了全面的认识和剖析。在陈确看来,时下的社会问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世风日下,从俗逐利。依台湾学者王森先生所下断语,陈确是一个“道德严格主义”者。陈确是立足于传统来观解现实的,他认为“处今之世,为今之人,从俗而已矣,逐利而已矣,何知父子,何知兄弟,何知亲戚友朋?”〔3〕72传统的一切,面对俗利都已经被肢解地面目全非了,面对经济的冲击,伦理规范已然丧失它原有的权威。陈确在与友人陆冰修的书信中就谈到了人们的变化。“窃恐世态甚薄,人心至险,一旦财尽权穷,变生不测,可为寒心。”〔3〕63对财权的趋附使人们的交往不再单纯挚诚,而是变化多端,使人寒心,更有甚者不复为人也,“如魑魅魍魉之不可致诘。”〔3〕246 　　其次,礼教不明,本末倒置。传统的价值观和信仰体系遭受到全面地冲击,因而“自夫礼教不明,人心尽汩,仆之少年,性益粗放,居先人之丧,全无人理;后稍知痛悔,恒断腥食于先忌之月,支离补救,终亦何裨。”〔3〕78礼法全无自觉自律地认同,只是做些支离补救,起不到应有的规范作用。陈确思想中对于丧葬问题有很全面的关注和论述,其原因就在于当时人们在这一问题上重形式而轻内容。“故古人之于亲也,似薄而实厚;今人之于亲也,似厚而实薄。古人之丧亲也,擗踊哭泣而已,今则盛集僧尼伶优以悦里耳。夫僧尼伶优之为费,非不繁多也,然而未若擗踊哭泣之至也。”〔3〕178在陈确看来,古人注重的是与故去亲人的真情实感,而当世之人,更在乎仪式的规模和影响。另一方面,重形式则带来奢华的消费,这种消费观也是陈确无法认同的。 　　第三,邪说泛起,有碍民生。在陈确看来,佛道之书决不可看,而最该戒绝的当是葬师之说。“今徇葬师之论,则比不免二者之诮矣。圣王立法,惟有罪者不得入先人之墓。今死者何罪,而必欲夺其父祖乎?且欲以一人之朽骨,长据数亩之腴田,其茔封开广者,或更至数十亩,苟此俗不变,地何以给?民何以堪?”〔3〕484陈确认为葬师之说废族葬之合理传统,既疏离了家族情感,又大量地浪费了耕地资源,因此为“近世之祸”。 　　不难看出,陈确的思想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明儒“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治学困境,立足于现实,关注于民生,从而生发出较为全面的经济伦理思想。 　　 　　二、从“天理人欲论”到“私说” 　　 　　在陈确看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