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国学“运动”与研究反思丨干春松.docVIP

近代国学“运动”与研究反思丨干春松 摘耍】就学科意义说，W学作为与U外学术相对的概念丼不是一个自足的 范畴，而是一个依靠对象参照来凸显G己特点的名称，因此对象和方法均十分含 混。从发展历史看，同样的国学研究者可以是传统价值的支持者，也可以是批判 者。因此马一浮说，国学这词里已为大家所习用，其实并不恰当。 “国学”在屮W古代是指设在京师的教育管理机构和高等学府，而近代以 来为学人们所关注的“岡学”则主要是指中国传统的学术文化和价值体系。其概 念和最初的N涵来自门本的国粹运动，0的是要处理在西方思想文化和生产方式 的冲击下，“木国”思想文化和价值体系的地位和作用的问题。很显然，“国学” 这个词的引入带有弱势文化的防御性特点。 从国学思潮的发展W史来看，自晚清W粹派、章太炎到20世纪20年代开始 的“整理鬧故”运动，一直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岡学热”，不同的阶段对 于“国学”的意义和内涵的理解差异巨大。在见仁见智的各类见解纷争中，国学 “运动”和国学研究贯穿着两条基木的线索，其一是国家意识的确立和民族精神 的重建；其二是对近代以来所逐渐形成的研究传统文化的学术(科)体系的接受 和反思。 木文将以此为脉络來梳理“岡学”所蕴涵的复杂的理论和思想文化问题，并 分析当下“国学热”出现的内在原因和可能的发展方M。 “国学”与国家认同的迁移 所谓“W学”，其最重要的立足点在于“国”，也就是与別的国家和对待的“本 W”，这在当十*已展无可赘述之常识，而在海禁初幵的19世纪后期，乃是一问题 的焦点。原因在于当时的人并无现代意义上的家观念。 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nation-state)体系是在罗马帝国解体后在西欧形 成，并随着两欧资木主义的发展而不断确立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格局。资木主义 生产方式所带来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等基本社会生产方式和组织理念的变化，形 成了以国家间的劳动分工为特征的经济体系。资本的逐利驱动推动了西欧国家在 全球范围的殖民活动，将民族同家体系扩张到世界各地，它冲击了建立在血缘和 地緣为基础的传统政治体系，屮W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拖入民族U家的建构 进程中。 “屮国”之名由来已久，但是，一直以来并不是“国家”的名称，“屮国” 不仅标志着地理上的世界巾心，还意味着文明和教化的先进。而中国与周边国家 的关系是以“宗主国对藩邦”为基本架构和以“怀柔对朝贡”为机能的世界体系 和秩序。虽然，中国作为一个王朝鬧家一直以具体的朝代作为鬧家的名称，但 是，“中国” 一直是我们的共同的价值认同。 然而，秉承这样的观念的清王朝却必须面对一个全新的挑战，即丙方世界新 形成的民族W家体系对于清帝W的宗藩体系的冲击，不仪如此，由于军事竞争的 失败，曾经自以为是天下共主的屮平帝U突然发现，在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所 形成的“治外法权”和租界等损害m家主权的局而卜，中閃的独立性被局部剥夺。 所以在优胜劣汰的进化观念的刺激下，建立民族国家成为争取经济自由和文化独 立的重要手段。这样，建立在宗法基础上的政治法律体系和以文化价值为基础的 天下W家观念，逐步为追求独立的民族国家的理想所取代。这样的变化说明了中 W已经不能仅仅通过舄服色改正朔这样的传统手段，在内部关系的调整屮确立权 力的合法性，而是必须通过厘定外部世界的主权关系，来界定a己的合法性。 由此，国家仪式的强调既符合社会进化的公理，也是抵御外敌的思想资源。 杨度认为在强权的吋代，须以岡家思想才能抵抗外国的侵凌，冈此主张抛弃天下 主义和家族主义，提侣国家主义。梁启超认为天下一统的观念虽然是崇高的道 德，但并不切合屮u的实际，在当下，w家冰是忠诚的最高点。由天下观念向 “同家”意识的转变是近代中同人对于世界秩序认识的重大转变，这样的转变在 近代国学的最初倡导者章太炎和国粹派那里冇十分明确的表达。 在章太炎看来，对于国家的确认并不具有什么崇高的意义，而是在一个以国 家为基本单位的世界格局中，国家成为一个“不得不然”的存在。他说：“今之 建W，由他W之外铄我耳；他W—H不解散，则吾W不得不牵帅以內存。”在这 样的背景卜\确立岡家意识，构建岡家认同成为“岡学”的使命。 一般來说，国家认同是一个含冇多重意义的体系，大致吋以分为三类，即“族 群血缘关系”、“历史文化传统”与“政治社会经济体制”，即所谓的“族群认同”、 “文化认同”与“制度认同”。在经历大变局的近代学者那里，他们所建立国家 认同的资源也因政治和文化立场的差异，各有不同。比如以孙屮山等为代表的革 命派主耍强调族群和血缘关系，试图通过民族革命來推翻清朝的政治社会经济体 制。康有为则偏向于制度认同，主张改良。但是，更多的情况是这三方面的资源 兼取，因为W家建构的过程，并不是对于传统的政治、文化和历史的简单冋忆, 而是一个重构的过程，也就是通过对于W史的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