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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散文经典    耶·梅纽因    有历史意义的房舍 ———记薇拉·凯瑟 见到这些屋子、这栋房舍，真让人激动不已。当年小薇拉 ·凯瑟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五十多年之后我首次见到她，并想 像着薇拉姨婆在内布拉斯加州的红云镇当小姑娘时的情形。 不过，用不着多少想像力就能从她开朗、坦率的面容上识 别出红云镇开朗淳朴的民风。那是一个与好客的土地竭诚合 作、辛勤劳动的世界。快乐也属于自家的“土产”，来源于与 自然、亲朋、书籍和音乐的直接接触中，不须任何中介或外物 的帮助。那里没有几幅照片，没有录音机，没有电视，没有廉 价报刊或是黄色读物。在整个红云镇，几乎人人都可以得到信 赖。 那儿曾生活着真正的人，他们的共同爱好是劳动。他们所 喜欢的书籍，他们所演奏的乐曲，他们编识的毛衫和刺绣的工 艺品，他们代代家传但各不相同的母语———所有这些生活背景 塑造了他们的独特的思想和感情。那里的气味实在、充满生 · 625 · 美国散文经典 机；空气令人精神振奋；声音尽为天籁；食物有益身心。非人 的机器几乎还没有问世。 而这种自给自足的开荒生活又常常以丰富的阅历和语言， 以及对在欧洲的苦难史的耿耿于怀的记忆为补充。每个家庭都 具有不同的地域和民族特色，有自己独特的文学、诗歌和音 乐。 没有什么是集中供给的。至少集中供暖和自来水是没有 的。连镇商店还没替换掉小店主们的个人特点。小孩子的零用 钱也尚未遭到贪得无厌的商家的算计，广告大体上只限于印在 告示牌上、报纸上或传单上。 凯瑟家的尖顶小屋虽然简陋，却显示了美感和文化修养。 摇篮、摇椅、窗窜、床罩、客厅，无处不讲究，样样都显示了 主人们的闲暇来之不易，用得恰当；尖尖的阁楼，铺着地毯的 门廊，狭长的窗子，使这栋房子及其居住者们显得无可指摘。 住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们或许会穿浆过的领子、上衣或衬裙，但 不会让佣人来洗衣、烧水、熨汤。如果他们的房子收拾得一尘 不染，光可鉴人，他们的衣裳整洁如礼拜天的礼服，这些表象 只显示了他们的美德。 瑟凯家的生活令人赞叹地传授着美的风格，这在薇的作品 中得到了充分的显示：精益求精的自律精神，高雅的风度，历 炼老成的态度、朴素的思想和措辞，人品、生活环境及风格的 和谐统一———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影响直接的观察。凯瑟写作， 不是卖弄才智或追求虚荣，也不想证明某种观点，但是对于作 品的准确性深信不疑，并充满着对人们的同情和理解。 她对福楼拜精雕细琢的风格敬佩不已。不过，她仅只从他 身上为自己的天赋和意愿找到了一面镜子，一种明晰的灵感。 · 626 · 美国散文经典 她极能适应环境。晚些时候，我与她在纽约相识时，她对于大 都市所供给的众多机会及隐姓埋名的状况，是如鱼得水，应付 自如的。然而，当我与我的姊妹们与她一起漫步在她心爱的小 径上———那是纽约唯一的一条土路，位于中央公园的湖畔——— 她便仿佛觉得依旧踏在内布拉斯加的土地上。 和薇拉姨婆在一起我们非常得意。可以说除了薇拉姨婆， 再没别的未嫁的姑姑姨姨能这样随便地和小孩子们厮混。我们 和其他的人住在一起，我妈也不会这么放心———她当然是对 的。因为薇拉姨婆既是祖母，又是知心人兼良师益友，可敬可 信而又生动风趣。她是独一无二的宝贵的朋友，是她引导我深 入民族的灵魂。 · 627 · 美国散文经典    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