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散文经典-2 冯国超.pdfVIP

世界散文经典 巨人水杉 〔美〕约·斯坦贝克 我在巨人水杉身边度过了两天。这里没有旅客，也没有带 着照相机的嘈杂的人群，只有一种大教堂般的肃穆。或许是那 厚厚的软树皮吸收了声音导致这寂静的吧！巨人水杉耸立着， 直达天顶，看不见地平线。黎明来得相当早，一直保持黎明时 的样子直至太阳升得老高，辽远天空上的羊齿植物般的绿叶才 将阳光过滤成金绿色，划分作一道道、一片片的光与影。太阳 刚过头顶，就是下午了，紧接着黄昏也来到了。黄昏带来了一 片悄语的阴影，与上午一样，很漫长。 这样，时间变了，平日的早午晚的划分也变了。我向来认 为黎明和黄昏是安静的。在这里，在这座水杉林中，整天都很 宁静。鸟儿在朦胧的光影中飞动，在片片阳光中穿梭，如同点 点火花，却也很少喧哗。脚下是一片聚积了两千多年的针叶所 铺成的垫子。在这厚实的绒毯上听不到脚步声。我在这里有一 种远离尘市的隐居感。在这里人们都凝神屏气不敢讲话，生怕 惊扰了什么———然而怕惊扰了什么呢？我从孩提时代起，就感 觉到树林里有某种东西在活动———某种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 这几乎淡忘了的感觉立即又回到我的心头。 夜黑得很深沉，头顶上只剩一小块灰白和偶然的一颗星。 · · 361 世界散文经典 黑暗中有一种呼吸，因为这些控制了白天而占有了黑夜的巨灵 是活的，存在，并有感觉，在它们深处的知觉里也许能彼此交 感！我与这类东西（奇怪，我总无法把它们叫作树）往来了 大半辈子。我从小就赤裸裸地接触它们。我能理解它们———它 们的强有力和古老。但是没有经验的人类来到这儿来却感到不 安。他们害怕危险，怕被关闭、封锁起来，怕抵挡不了那过份 强大的力量。他们害怕，不但是因为水杉的巨大，并且因为它 们的奇特。怎么能不害怕呢？这些树是侏罗纪的一个品种的最 后孑遗之物，那是在遥远的地质年代中，那时水杉曾经蓬勃繁 衍在四个大陆之上。人们曾发现过白垩纪初期的这种古代植物 的化石。它们在第三纪始新世与第三纪中新世曾覆盖了整个英 格兰、欧洲和美洲。然而冰河来了，巨人水杉无可挽回地绝灭 了，仅仅只有这一片树林幸存下来。这是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纪 念品，纪念着地球洪荒时代的形象。在踏进森林的时候，巨人 水杉是否提醒了我们：在这个古老的世界上人类还是乳臭未 干，十分稚嫩的，这才使我们不安了呢？毫无疑问，当我们死 去后，这个活着的世界还要继续庄严地活下去，在这样的必然 性面前，又有谁还能作出什么有力的反抗呢？ · 362 · 世界散文经典 我有一个梦想 〔美〕马丁·路德·金 一个世纪之前一个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 我们现在就站在他的纪念碑的影子里。这个重要的文件就象是 希望的灯塔的强光，照在受到罪恶的火焰煎熬的数百万的奴隶 身上，这个文件象快乐的曙光，宣告了奴隶制的漫漫黑夜的结 束。 但是一百年过去了，我们却依然不得不面对一个悲哀的现 实：黑人还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一百年过去了，黑人却仍然 生活在种族隔离的镣铐和种族歧视的锁链之下，寸步难移，悲 惨不堪。一个世纪过去了，在一个物质繁荣的辽阔海洋中，黑 人仍然生活在穷困的孤岛上。一百年过去了，黑人仍然在美国 社会的角落里枯萎憔悴，仍然是自己国土上的流亡犯。我们今 天到这儿来正是要让这可怕的现实引起世人的注意。 我深深地了解，你们有些人是经历过巨大的考验和苦难才 走到这儿的。你们有些人刚从狭窄的监牢里出来，有些人来自 只要提出自由的要求就会遭到迫害的风暴与警察的暴力的地 方。你们是为了创造未来而饱受苦难的老战士。继续干下去 吧，要有这样的信心：遭受到不应遭受的痛苦的人是会得到补 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