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的话语权力观与沉默的螺旋.PDF

福柯的话语权力观与“沉默的螺旋” 李东晓① （浙江大学传播研究所 杭州 310028 ） [摘 要] 米歇尔·福柯的话语权力观认为知识拥有权力，权力生产话语，这种权力能 够让一部分话语成为强势话语，而让另一部分话语受到压制。在现代信息传播当中，大众媒 介被认为是信息发布的权威机构，在大众媒介中出现的话语便拥有更多的权力，当面临公开 表达时，如果个人的意见与媒介的强势意见相左，他们便会倾向于保持沉默或者屈服于强势 的意见，从而产生“沉默的螺旋”。福柯话语权力观为意见气候形成中“沉默的螺旋”的产 生及存在提供了一条不同于传播学和心理学的解释路径，让人们从话语/权力角度来理解媒 介话语。 [关键词] 福柯；话语；权力；沉默的螺旋 一、福柯的话语权力观 通常认为，20 世纪初哲学出现了“语言学转向”，从而导致了哲学从近代认识论阶段向 现代语言哲学阶段转换。（杨大春，2007 ：6 ）尤其是在结构——后结构主义的视野中，“由 于语言的扩张，文化明显‘以纯粹物质性形式出现’，人们不在透过语言或文化获得精神享 受，而是直接享受语言，直接享受文本，就如同享受其它物质性产品一样”。 （杨大春，2007 ： 90 ）在此，语言问题不仅成为了哲学的一个主题，而且影响至许多具体科学。语言不再是其 外部和心灵的反映，语言自身具有自足性和物性化力量。正如德里达所言，“语言问题从来 都不只是众多问题中的一种。它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地渗透到最多样研究的全球视域 中。”（Derrida ，1997：15） 在整个语言问题凸显的后期现代哲学到后现代哲学的转型的过程中，福柯是一个举足轻 重的人物，他对话语问题的关照是深刻和全面的。福柯毕生的研究都与话语有关。他对思想 体系史进行的“考古学”研究实际上是“探讨经验（如疯癫、疾病、违法、性欲、自我认同）、 知识（如精神病学、医学、犯罪学、性学、心理学）和权力（如在精神病机构、刑法机构和 其它涉及控制个人的机构中行使的权力）之间的关系”。（杨大春，2007 ：111）通过这一系 列复杂关系的探讨来揭示各门学科是如何成为“科学”或“知识”的。尤其是人文科学（知 识），福柯认为人文科学的产生“受制于话语构成，话语构成是多样的、分化的”，话语规则 是在无意识中发挥作用的。（杨大春，2007 ：112） 虽然话语是福柯研究中的主要概念，但福柯并没有给话语下一个确定清楚的定义，他“有 时把话语当作所有陈述的整体范围，有时把它当作可个体化的一组陈述，有时当作说明一定 ① [作者简介] 李东晓，女，浙江大学传播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传播理论及媒介批评。 1 数量的陈述有规则地组合在一起的实践”。（Foucault ，2002 ：80 ）虽然不能确定表达福柯的 话语概念，但能确定的是福柯的话语是与语言相关但又有不同概念，它可以指一种言说、一 组陈述，也可以指一门学科知识或一种研究范式。福柯的话语并非作为事物的表象存在的， 话语本身具有物质性的力量。在福柯看来知识是“词”与“物”之间复杂关系的表现，这里 的‘词’就是指“语言/话语”，而‘物’是指人类生活中的各种经验。福柯并不认为“词” 与“物”之间是表象与被表象的关系，相反，他认为此二者都是事物的一部分，“词”本身 也构成了事物“物质性”的一部分。于是在经验上升为知识、在被言说的过程中被赋予的话 语的属性。因此，在探究某类知识的产生时，必不可少地要考察这类知识得以产生的话语条 件。 在福柯看来，不仅一种知识的产生受制于话语条件，当这种知识产生后它也成为一种话 语具有了物质性的力量。于是福柯将“权力”的概念引入“话语”，从而揭示话语所具有的 力量，以及这种力量在话语实践和非话语实践中发挥的作用。福柯认为每一种“话语”构成 一个相对独立的“单位”，具有特定的实践功能，不同的“话语实践”形成不同的“知识”， “不具有确定的话语实践的知识是不存在的，而每一个话语实践都可以由它所形成的知识来 确定”。（福柯，2003 ：236 ）话语不仅反映而且具有生产性的力量，建构（construct ）着社 会事物与社会关系。在这种建构的过程中，话语始终与权力保持着互相依赖和互相生产的关 系。权力的运作必须“进入特定的话语并且受特定的话语控制才能发挥其力量，没有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