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集》中所见的巫觋信仰问题 王章伟.pdfVIP

王章偉 《清明集》中所見的巫覡信仰問題 《清明集》中所見的巫覡信仰問題* 王章偉　　香港理工大學中國文化學系客席講師 中文摘要︰研究宋 代巫 覡信仰有兩個 致命困難：第一、沒有足夠的史料； 第二、未能像研究現代民間信仰 般 進行田野調 查。《清明集》收錄了大量 官府 公文和 訴 訟判書，其中涉及南宋中後 期 南 方各地 的 社會及 經 濟 等多 方 面 的 資 料。幸 運 地，書 中 有 幾 篇 判 詞 涉及 巫 覡 與 淫 祠 等 問 題，為 我 們 提供了宋代巫覡信仰的一些重要訊息，至為有用。 本 篇短 文 即 以《清明 集 》中這 些 關 於民間 信仰 的 判 詞為 基 礎，配 合 其他史料和論著，淺探 宋代巫覡信仰的幾個問題。 宋 代 南 方 的 巫 風 巫俗 是 一 個 複 雜 的 問 題，因 為 在 官 僚 和 士 大 夫 眼 中，這 些「惡俗」與 中原 的 禮 樂 祭 祀 文 明 大 相 逕 庭，故 朝 廷在 統 一 南 方 後，有 需 要 在當 地 移風 易俗，中原 文明 的 推 進 即 伴 隨 着國土在南 部 疆 域 的 擴 張而並行。《 清 明 集 》這 些判 詞 讓 我 們 反省，「山高皇帝 遠」，政 府 和官僚強行在地方上移風易俗，效益如何，實在叫人懷疑。 一、引言 131 近年來，宋代巫覡 巫術的研究方興未艾，日本和兩岸三地的學者續 1 有發 現。 不 過，礙 於史 料 殘 缺、古今 觀 念 相 異 等 問 題，筆 者曾經 呼 籲 運用不同的 社會 科 學方法，「立足史料，謹慎變 通」，嘗 試回到宋人 的 生活層面上去 解 釋當代 巫 覡信仰 的內涵，希望 藉此可重 構 部份 的「歷 2 史真相」。 然而，資料不足仍是中國巫史研究的最困難處。 DOI: 10.5404/jiuzhou.2013.32.07 * 本 文 初 稿 宣 讀 於 2011年 11月26 日廣 州中山 大學歷 史學系主 辦之「十至十三世 紀中國 的政 治 與社會學 術 研 討 會 暨 嶺南宋史研 究 會 第二屆 年會」，感 謝 評 議 人 鄧 小南 教 授 的 批 評與 建 議。修訂 稿 得摯友溫偉國先 生及范 芷 欣小姐 提 供 各種協助 和 支 持，筆者 銘記。 1 見下 列 多 部 專 著，其他 散 篇 文 章 不 贅。中 村 治 兵 衛︰《 中国 シャーマニズムの硏究》，東 京：刀水書房，1992 。劉佳玲︰《宋代巫覡信仰研 究》，臺北：臺灣師範 大學歷 史研 究所碩士 論文，1996 。劉黎明，《宋代民間巫術研 究》，成都：巴蜀書社，2004 。王章偉︰《在國家與社 會之 間— 宋 代 巫覡信仰 研 究 》，香 港：中華書局，2005 。王 章偉︰《文明世界 的魔法 師— 宋 代 的巫 覡 與巫術 》，臺北：三 民 書局，2006 。方 燕，《巫 文化 視 域下的 宋 代 女 性—立 足于女 性 生育、疾 病 的 考 察 》，北 京：中 華 書局，2008 。李 小 紅︰《宋 代 社 會 中 的 巫 覡 研 究》，北 京：光明日報出版 社，2010 。 2 王 章偉︰〈溝通古今 的 薩 滿 — 研 究 宋 代 巫 覡信仰 的幾 個 看 法 〉，載 於復 旦 大學文 史研 究 院 編，《「民間」何在，誰之「信仰」》，北 京：中華書局，2009 ，頁140-154 。 王章偉 《清明集》中所見的巫覡信仰問題 王見 川業已指出，研 究中國古代的宗教 和民間信仰，必 須「出入四 教」，即 除了熟 知 儒、釋、道 外，還 要加 上「巫」；可是，學 界 對這 方面 的關注不多，而當中僅有的研究又有很多缺憾，最致命的是「幾乎未搜 集 巫(或 乩 童 等)的內部 數 據或經卷，以致 巫 的 討 論只限 於外人 眼中的 3 巫，而無 法 探 索 巫 的 實 質及 生 態。」 可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