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抹山里的云彩播宜阔村林隐堪萨斯州美国BoicourtLinn.doc

那几抹山里的云彩 播宜阔村. 林隐县 堪萨斯州. 美国 Boicourt, Linn Kansas, USA 春秋 春秋是我最爱歌咏的两个季节. 春天容许生命在冬眠睡足后松散慵懒, 此时湿度注入了催生助长的点点滴滴, 暖流孕育着传粉播种的花花草草. 它突显的是力度, 鼓励的是进取, 包含的是丰盛. 秋天教导万物在热气腾腾后优雅冷静, 此刻金风吹熟了硕果累累的形形色色, 彩笔勾勒着轮廓线条的清清楚楚. 它刻划的是深度, 带来的是收获, 表现的是丰采. 春天是生命中的初探, 秋天是成熟后的绚烂. 虽然不是相接连的时段, 春秋总在岁月年轮里相得益彰; 在世代交替间互别苗头; 在文学历史上情投意合; 在人生体验中释出凉暖. 美妙诗词的境界, 有春花秋月, 春兰秋菊, 春愁秋思, 春华秋实; 敢于笔削的贤者, 写春秋三传, 春秋大事, 春秋大义, 春秋繁露. 如此超迈谨严, 这般芬芳皎洁, 文人厚爱它们, 史家不惶多让. 一部春秋, 由孔子开其端, 国史遂成伟业. 秋天接夏连冬, 春天承冬启夏. 它们的温度不冷不热, 它们的年华似锦如绣, 它们的性情温柔敦厚, 它们的风光旑旎无边! 正是春秋: 循序渐进, 由淡变浓, 由浅入深, 由荣转枯, 由殇复活, 由因成果. 周而复始, 忠于轮回. (2010年4月18日) 阮口先生 我在播宜阔 (Boicourt, Kansas) 的那块55英亩地是1999年3月买的. 新的环境, 陌生的地方, 初春的料峭, 满心的喜悦, 让我决心徜徉山水, 追寻浪漫, 乐享春秋. 为了达到这些目标, 我觉得睦邻是第一要务. 尤其在荒郊野外, 清一色白人的世界里, 如果睦邻政策无法施展, 我这张黄面孔不仅孤单无援, 也不会感到安全. 怀着平静友善的心情, 我认识了第一位邻居. 那是一个美丽的周日下午, 我照例在自己的土地上踏青. 当我蹲下来, 在溪旁端视清澈的流水时, 微波颤动映着蓝天, 好一幅良辰美景. 突然间, 动物快跑声在我身后浮现. 狼来了的恐惧, 顿然而生. 所幸, 摇摆的尾巴和惯有的亲热使我立即释怀. 于是开始逗弄牠们. 不久, 传来吆喝声. 于是, 两只狗训练有素的冲向骑着四轮摩托车 (ATV) 的主人. 这位狗主, 在另一次的巧遇后, 热烈和我握手, 居然成为我在乡村的第一位知己和开山辟地的启蒙老师. 鲍伯阮口 (Robert Runkle, 1937-2000) 是对面播宜阔猎人俱乐部的管理人. 于1898年正式成立, 这个俱乐部迄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网罗了些许KC地区的显贵名流. 阮口先生就住在俱乐部湖畔的木屋, 专职照料 900 英亩的猎区和120 英亩的浅湖. 甫见面, 短暂寒暄后, 我马上感觉他是个粗犷但是阅历极为丰富的老将. 除此之外, 他非常熟悉当地的水文地理. 老先生本来和妻子共同管理猎区和木屋, 无奈她无法适应当地的单调无聊, 数年前离他出走. 几年来的独居, 他似乎还是乐在其中, 不但好客并且经常助人行善. 对我这位新来乍到的生手, 更是照顾有加. 冲积土壤堆成的农地, 随着春天的来临, 草木生长的速度快的惊人. 四月底五月初, 草长已经及膝. 我自作聪明, 赶紧买了一部扫除长草的除草机. 它像一把长扫把, 二冲程的小引擎带动绕有尼龙线的转盘, 狭窄但快速的斩断细细的高草. 正试用时, 阮口先生不邀自到. 他似笑非笑, 耿直的对我说: 你割完那一边, 这边又长高了. 你买错了工具! 我回头一看, 可不是吗! 数十分钟的努力在一片汪洋草海中, 几乎看不出效果. 我腼腆窘迫的自责道: 看来我是个笨瓜! 他笑着说: 不笨! 但嫩得完全和青草一样. 说罢, 骑车扬长而去. 因为使用扫草机所扬起的毒藤汁残留在手臂和脸脖, 而我不懂得去立即清洗. 两天后, 皮肤开始起泡发作. 整整痒了近一个月, 作梦时, 都梦见在搔痒. 另外, 因为不懂得喷洒防虫剂, 几只扁虱附着在身体上. 利剪似的尖嘴, 牢牢的嵌入皮层. 如果硬要拔出, 怕尖嘴断裂, 残留体内. 只有努力和它们拔河, 费了一番手脚才活活将它们拉出体外. 不过, 伤口已有毒液, 又痒了几周才复原. 这是我浪漫美梦的第一回代价. 全身痒, 我的扭动和遭蚂蚁叮咬的蚯蚓一样. 一周后, 还是坚持回农场看看. 忽然间, 阮口先生正开着一部旧式 “福特森” 拖拉机徐徐而出. 再定神一看, 乖乖! 他居然把整片蔓芜的荒草区 (约有六英亩) 剪的干干净净. 他熄火跳下座位, 开始对我说这部机器的构造. 全然无知的状态下, 我开始明白什么叫 PTO; 可以把拖附盘式割草器用油压举起的设计叫做 “三点式” (不是泳装); 柴油引擎不能用尽燃料, 否则, 要 “流血” (Bleed) 才能恢复. 我很迂腐的谢谢他, 他懒洋洋的回答: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