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羯族种属研究（1900—2001）.docVIP

中国的羯族种属研究（1900—2001） 甘肃民族研究2008年第2期 中国的羯族种属研究(1900—2001) 康亚军 西晋灭亡后,中国北方出现了十六国分裂割据的局面,入主中原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等五胡 先后建立了政权.后赵便是羯族石勒部族建立的政权之一.然而,建立后赵政权的羯族却在中国历史 舞台上昙花一现,此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由于史籍记载羯族俱有深目高鼻多须的容貌特征,所 以后来学者便有推测羯族种属是印欧人种的倾向.至于羯族种属究竟为那般,各学者看法各异,至今 尚未取得一致意见.因此,本文仅就中国学者有关羯族种属问题的研究成果,作一回顾和反思,期望能 对羯族种属问题的解决有所推进. 西晋时期,在中原崛起建国者史称五胡.匈奴,鲜卑,氐,羌均见于经传史乘,族类源流,甚为明 确;独羯族前史未有记载.六朝正史载其由来的仅有《晋书?石勒载记上》: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胄① 以及《魏书?羯胡石勒传》:其先匈奴别部--$0,0二者俱称为匈奴别部.在六朝人着作《世说新语?识 鉴篇》注引《石勒传》中也称匈奴之苗裔也.0故自来正史和私人着作皆认为羯族为匈奴支族之一. 2O世纪初,夏曾佑着《中国古代史》时依据《晋书?石季龙载记上》:太子詹事孙珍问侍中崔约日: 吾患目疾,何方疗之?约素狎珍,戏之日:溺中则愈.珍日:目何可溺?约日:卿目腻睨,正耐溺 中.珍憾之,以白(太子)宣.宣诸子中最胡状目深,闻之大怒,诛约父子.同载记下:冉闵诛诸胡羯, 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余万人.屯据四方者,所在承闵书诛之,于时高鼻多须,至有滥死 者.各条句说案此则胡羯之状,颇类今亚洲西境诸族人,而非匈奴种也.④羯非匈奴,似属白种人之说 遂发其端,但夏氏并未详述.此后,关于羯族的种属问题,很多学者都有过较为深入的探讨,但可惜至 今仍未获得圆融的解决.下面以20世纪以来国内研究羯族种属的概况作一扼要回顾,为便于叙述,分 为三个时期. 2O世纪初至1945年,自夏曾佑首发羯族颇类今亚洲西境诸族人而非匈奴种人之说后,先后有王国 维,梁启超,吕思勉,黄文弼,钱穆等大家谈及羯族的种属问题,尽管研究呈现出观点多元拓进的趋势, 但由于大多围绕探讨匈奴的种属问题展开,并且多泥于羯与匈奴同种之旧说,以羯族之貌论说匈奴,所 以总体成效并不显着,此为第一时期.这个时期与羯族种属研究有关的文章,有王国维《西胡考》和《西 胡续考》,@梁启超的《中国历史上民族之研究》,@吕思勉的《胡考》,⑦黄文弼的《论匈奴族之起源》,@钱 穆的《国史大纲》对羯族种属也略有提及.@王国维在论说匈奴的种属问题时,指出羯族在体貌特征上俱 有深目高鼻多须的特征,与《史记?大宛列传》云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俗,相知言. 其人皆深眼,多须髯,善市贾,争分铢.∞的记载相吻合,认为羯族和匈奴在容貌上一致,都属印欧人种, 提出羯族和匈奴同种学说.梁启超在《中国历史上民族之研究》一文中也持羯族和匈奴同种(印欧人 一 62— 种)的观点.与此观点不同,吕思勉在《胡考》中认为羯族不俱深目高鼻多须的特征,指出《晋书.石勒 载记》其先匈奴别部羌渠之胄的羌渠既非匈奴单于羌渠,又非《晋书?北狄传》述匈奴人居塞内者十 九种之羌渠种.首次提出羯似与氐,羌有关的主张.后钱穆着《国史大纲》亦日史称石勒匈奴别部羌 渠之胄,则此种虽属匈奴,而与西羌为近.颇为遗憾的是,吕思勉和钱穆却没有详细论述.黄文弼在 《论匈奴族之起源》一文中认为匈奴族实为东方人种型,可能与蒙古人相同,对于《晋书?石季龙载记》 称羯族为深目高鼻多须之人,黄文弼解释为不指匈奴人.理由是:匈奴势力向西扩展,与西域诸国 相接,西域诸国人参杂匈奴族中,势所必有.又自两汉以来,中外交通大辟,而西域诸国人人居内地者 甚多,例如温宿,龟兹,疏勒以及康居,大秦,或以技艺来,或以贸易来,孕育滋长,而亦称为胡.同夏 曾佑一样,也主张羯族似来自西域,当属印欧人种. 第二时期(1945—1960年)羯族的研究出现巨大进展,开始进入较深层面的探讨.1947年谭其骧的 《羯考》发表,@此文论述详备,是一篇影响较大的文章.在此前后陈寅恪,唐长儒,姚薇元等大家分别从 羯族的容貌特征,羯族姓氏,婚丧习俗以及宗教信仰各个方面进行了较为透彻的阐释,虽形成观点一元 独尊的局面,但羯族种属研究成果令世人瞩目.如谭其骧在《羯考》中首先考释了《晋书?石勒载记》及 《魏书?羯胡石勒传》所载羯族的由来,认为羯族不与匈奴同种.然后分别从羯族容貌俱有深目高鼻多 须,石勒石虎皆自称出于西戎,石勒初起时十八骑中有月氏胡人如支雄,支屈六,《新唐书?西域传》 安国,石国条柘羯,柘支,柘折,赭时的称谓都指羯族等四个方面,论说羯族系中亚雅利安种之 伊兰族,并且首次提出《晋书?石勒载记》所谓羌渠之胄之羌渠,古音应读为康居的观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