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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用倫理評論》第46期 116 2009年4 月，頁116-123 價值是評價的結果──答覆評論 羅亞玲* 這篇答覆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部分，首先我將重申寫作 《從規範到價值》 一文（以下簡稱“ 《從》文” ）的旨意，並針對評論者的問題解釋一些前提 性的思考，然後聚焦於非人類存在物的價值問題。 一 文章的副標題“論非人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的一個論證問題”就是為 了點明了文章的旨意，正文第一段也明確交代了文章主要分析和揭示非人 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的一種論證策略──即通過論證非人類存在物的 所謂的「固有價值」或「內在價值」來論證人類在道德上對於非人類存在 物的直接的保護義務──所存在的問題。針對評論者的問題，這裡強調兩 點：其一，《從》文只是針對非人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的「一個」論證 問題，「一個」意味著文章並不否認非人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中還存在 其他的論證策略。文中所用「主要的」或「普遍的」等限定詞不過是表明 文章所議的這種論證策略較為常見，這些詞的中文字面含義應該也沒有任 何排他的意味。就此而言，評論一對「普遍」一詞的糾纏沒有意義，其花 大篇幅介紹的彼得 ‧辛格Peter Singer （評論三也提到了辛格）和福克斯的 論證方式也不在《從》文的考察範圍之內（註腳3中對此有交代，這裏可 順便一提，Singer的功利主義進路──哪怕是不同于傳統功利主義的新版 功利主義──也不是沒有問題的），評論四中介紹的羅爾斯頓晚期的利他 主義思想也超出了文章的討論範圍。其二，《從》文只是分析 「論證問題」， 即文章所針對的那種論證策略所存在的問題，並沒有因此直接否定非人類 * 上海復旦大學哲學學院講師，德國柏林自由大學哲學博士 價值是評價的結果──答覆評論 117 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的主張本身。實際上，我認為不能簡單地一概否認非 人類中心主義的主張，非人類中心主義的主張按照一定的解讀是有意義 的，但問題是如何論證這種主張，我們不能因為這種主張可能正確或能夠 得到論證，從而認為任何提出這種主張的觀點一定是沒有問題的。《從》 文背後的動機恰恰在於試圖通過對已有的一些論證中存在的問題的分析 尋找一種合適的論證，當然，這一步的工作已經不是這篇小文章的主題， 文章只是作了一些提示。總之，《從》文只是聚焦於比較小的一個點上， 沒有「對非人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作直接的肯定或否定評判」，也沒有 「對其進行全面的考察」，更沒有像評論一要求的那樣討論東方學者要不 要跟著西方學者起舞的問題（評論一第10-11段），這些誠然都是一個重要 的問題，但不是這篇文章能夠處理的。 與此相關，評論一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從文〉為什麼在討論 『非人類中心主義環境倫理學學者試圖把非人類存在物納入為道德社群 的成員』這件事時，把焦點置於相關論證之上」？（評論一第2段）這涉 及對環境倫理學及其任務的理解。當我們談論環境（自然）保護的「道德 義務」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規範倫理的意義上預設了這種義務的普遍約 束力，這是「道德義務」區別於其他策略性行為規則的重要特徵（值得一 提的是，普遍的約束力不等於強制性，也不等於在實踐中排除任何例外的 應用）。而對於被啟蒙的意識而言，道德義務的普遍約束力並非不言自明， 因此規範倫理若要擺脫相對主義和虛無主義就必須首先面對道德論證的 問題。而環境倫理學論證環境保護之道德義務的必要性更在於，一方面這 一道德義務並非傳統的倫理規範，另一方面，環境問題的全球性特徵、當 前時代的文化多元化、由此引起的利益衝突的複雜性尤其是環境保護實踐 中的困難都迫切要求證成環境保護義務的普遍性。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德 國哲學家阿佩爾指出，鑒於全球性的環境問題和核威脅，當前的科技時代 迫切需要建構一種普遍有效的倫理學。因此，雖然在環境保護的實踐中不 必先完成論證才開始行動，但論證的工作絕不僅僅是「」學院派人士」（評 論一第23段）書齋裏的自娛。我不反對有些思想家只是「企圖邀約眾人來 分享其洞見、體驗其善意」（評論一第23段），我也相信，這種努力會在 實踐中取得相當的成效，甚至這也可以理解為某種意義上的倫理學，但這 118 《應用倫理評論》第46期．回覆論文 只是激發動機的努力，對於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