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超稳定”政体的转型 .pdf

20.3 “超稳定”政体的转型 OK，我们把道义上的问题放到一边。我们讲高压锅下的这种稳 定，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实际上并没有把那些人的不满——我们假 如说不满是对体制的一个挑战的开始的话——在高压锅下的稳定，并 没有把这些不满真正消除掉，没有使它变得满意。这是最重要的，没 有使他变得满意。甚至说你没有使他觉得说，我即使不满，我下次可 以翻过身来，过几年之后我可以改变这个东西，我实在太不满小布什 总统了，我可以等四年嘛，小布什你就算是怎么怎么样，你不能超过 八年。实际上是说，在那种体制之下，提供了人一个不满，然后得到 解决，或者至少在他觉得我可以对他做些什么这样的一个渠道。那么 这种社会是相对来说是比较稳定的。你有不满你可以得到纠正，或者 说你可以得到一种表达的渠道，或者说给你一种力量感，说我对于一 个我不喜欢的东西我可以做些什么。 而我们刚才说的高压锅下的稳定状态，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它是 把所有的人抓住的。我们知道高压锅就是这样，你把压力永远加上去， 不给它一个释放渠道的话，实际上强劲的压力最后是要完蛋的。高压 锅会爆。还有一个，是说因为在高压力的持续状态下，这个压力锅会 老化的，这个减压阀、橡胶圈等等会老化的，最后会失灵的。在这种 意义下高压之下的稳定，经常是一种非常表象的东西，如果不去做一 个根本性的转变的话，给一个减压阀或者说彻底的怎么样。这个东西 可能会带来表面上的稳定，会带来突然的爆发的——这事实上这正好 是苏联在 1985年之后走的这条道路，戈尔巴乔夫同志上台，六年之 后苏联就消失了。1985年戈尔巴乔夫同志刚刚上台的时候，假如说有 一个政治学的学者，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欧洲还是在日本，预测苏联 过几年就会完蛋，那么这个学者一定会丢掉工作，所有人都觉得他是 疯子，苏联怎么会完蛋，苏联这么庞大，这么强大，控制这么多卫星 国，这么强大的武装。但事实上我们看到说，这个世界上好像真的是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说不可能的话，大概最接近不可能，我们说 逻辑上没有不可能那是另一回事，我们说在现实世界中最接近不可能 的就是在1985年的时候预测苏联六年之后就要完蛋，但这个不可能 的事情的的确确就发生了。实际上不仅是在现实的国际政治格局掀起 了地震，而且是在整个研究，政治、国际关系等等，也掀起了一场地 震。就是说六年前大家认为绝无可能发生的，六年之后就现现实实发 生了，这种事情是非常非常多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苏联 的东西事实上就是一个在斯大林或者说准斯大林体制之下，当然经过 赫鲁晓夫时代批判斯大林某种意义上的释放过程，但最后又被勃列日 涅夫漫长的 18年彻底地给弄回去了，勃列日涅夫时代是一个重新斯 大林化的时代，斯大林的雕像在各地又被重新树立起来等等。 我们说亨廷顿虽然是个了不起的学者，但是毕竟总有看不到的东 西 （这并不是说亨廷顿不牛了啊，他还是比别人都牛得多）。他实际 上观察到的就是正好我们刚才讲的高压锅下的稳定。事实上苏联到后 来不是一个所谓爆炸的方式完蛋，爆炸方式完蛋是南斯拉夫，内战的 方式。苏联后来的完蛋实际上就是我讲的那种高压锅本身的老化，尤 其是到了勃列日涅夫后期，1975年、1976年之后，以及勃列日涅夫 死了之后，那两个短命鬼，切尔年科和安德洛波夫，一个干了两年， 一个干了一年，也都相继挂掉。到了那个时候实际上苏联体制发生的， 不是说要爆炸了，而是说这种减压阀已经彻底没有用了，橡胶圈也不 好用了，就大家对这个东西除了嘲笑已经没有别的态度。 戈尔巴乔夫上台，尤其是在苏东巨变之后，很多研究者认为苏联 完完全全是被戈尔巴乔夫一手搞垮的，这个东西实在太夸张了一点， 假如说苏联是个了不起的国家，一个伟大的列宁缔造的国家，他怎么 可能就被一个人在六年之中就搞垮了？其实没那么容易，我们说政治 局投票，也不见得戈尔巴乔夫就占优势的。事实上戈尔巴乔夫只不过 是一个临门一脚，戈尔巴乔夫有些措施只不过是临门一脚，事实上工 作已经在勃列日涅夫时代已经做完了，当所有人对于苏共的这套体制 除了嘲笑，除了感到厌倦、感到冷漠，就没有别的态度的时候，戈尔 巴乔夫这样的人上来，这个政权的垮台是非常非常快的。而且你看不 到任何阻力。戈尔巴乔夫从1985年到1991年这六年里边，你几乎看 不到什么所谓回光返照，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就朝着苏联倒台，到最 后 1991年8 月的政变，政变完全是一个大笑话，所有政变领导人每 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那应该不叫政变，对吧，就是直接就完蛋了。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高压锅下的稳定，事实上绝对不是一种真正 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