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中的“四个场面”的解读.docxVIP

PAGE PAGE 3 《药》中的“四个场面”的解读 四川省广元市朝天中学 何鸿杰 向开蓉 场面一：华老栓刑场上“买药” （华老栓走在去古轩亭的路上），“天气比屋子里冷得多了，老栓倒觉爽快，仿佛一旦变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给人生命的本领似的，跨步格外高远。” “生命”的概念是鲁迅先生非常关注的一个概念，“生命”是本文的关 键词，这给读者提出了质疑：这“生命”要“给”谁？以怎样的“本领” 给人以生命？这与华老栓正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的解读需要读者去关注故事的发展。 几个人从他面前过去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只见许多古怪的人，三三两两，鬼似的在那里徘徊…… 从这段文字中，你是否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毛骨悚然？这正是 作者所要创设出的一种气氛和感觉，让读者从这里去感知与认识所传达出的内涵。 没有多久，又见几个兵，在那边走动；……一阵脚步声响，一眨眼， 已经过了一大簇人。那三三两两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赶； 将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 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 鸭，被无形的手握住了的，向上提着。 这几乎是被每一个读者所熟悉的场面了，但在这里，却是在华老栓的 眼睛里所看见的。这是一群看客，鲁迅在《野草英文译本序》里谈《复仇》第一篇写作意图：“因为憎恶社会上旁观者之多，作《复仇》第一篇。”那些“旁观者”、“无聊人”、“以死人似的眼光，鉴赏这路人们的干枯”。一九二二年，鲁迅在《呐喊》自序中，痛苦地忆述了多年前同胞被杀头时那 些“鉴赏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一九二三年，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里，愤激地说中国的群众“永远是戏剧的看客”；一九二四年的《祝福》里，批判地描写了周围那些男女怎样“咀嚼赏鉴祥林嫂的痛苦与悲哀”；一九二 五年，鲁迅在小说《示众》中，更进一步用形象揭示那些麻木的群众，即是“示众”材料的无聊的“看客”，同时也是无聊的被“示众”的材料本身。 让我们想象一下：华老栓此时“也向那边看”，他会以怎样的眼光，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看”？ “静了一会，似乎有点声音，便又动摇起来，轰的一声，却向后退， 一直散到华老栓立着的地方，几乎将他挤倒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那人一只手，向他摊着，一只手却撮着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 ——黑夜中有“鲜红”，“那红的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意味着什么？ 这告诉了我们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一个“生命”被杀害了！这个“生命” 被杀害，将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这给谁治病了呀？……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 关键词“生命”再次出现：读者很清楚，这就是那刚刚被杀害的生命， 而现在，却被华老栓当作“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从中“收获许多幸福”。这是个人命运的残酷，也是时代的残酷，但华老栓却浑然不觉：“别的事情”，或许是死者的悲哀，或许是生者的悲哀，但华老栓“已置之度外”，只记着“十世单传”：家族生命将借助这“人血馒头”延续下去。但这“生命”能延续下去吗？ 场面二：华小栓“吃药” 华小栓“吃药”后，病情如何？“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上滚下，夹袄也贴住了背心。……老栓见这样子，不免皱一皱展开的眉心。”这告诉读者一个无情的事实：这是一个正在走向死亡的生命。“小栓撮起这黑东西”，这“黑东西”就是那个曾经充满生机、有生命力却被无情杀害了的无辜的生命，“新的生命”被“移植”后，效果如何？“不多工夫，已经全在肚里了，却全忘了什么味”，“便禁不起心跳起来，按住胸膛，又是一阵咳嗽”，这就是“注进”华小栓中的生命，而“收获家庭的幸福”，却是儿子的“一阵咳嗽”，这是一种暗示，暗示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呈现在读者的面前，是三种生命形态：生命的消散，生命的空 洞与生命的愚昧，三者都令人恐惧，都令人深思，给读者留下了沉思的空间。 场面三：茶馆议“药” 无聊的茶客聚集在茶馆中闲谈，散布流言。茶馆、酒店都是旧社会饭后闲谈、散布流言的最佳场所，他们能在茶馆里找到精神寄托。“时间永是流逝的，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 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饭后的谈资，或者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于是有了《孔乙己》里的酒店与本文中的茶馆——这都是鲁迅式的“典型环境”。 茶馆里的茶客是没有名字的：“花白胡子”、“驼背五少爷”、“二十多岁的人”，有鲜明的特征，包括了各色人物，包括了各个不同年龄段的人，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看客”，都是散布流言者，是“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里的成员。要注意文中的康大叔，正是突然闯进的这个“满脸横肉的人”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