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伤痕到主流_城市化的草根流行歌曲“西北风”.pdfVIP

社会音乐生活 ocial Music Activities S 从伤痕到主流：城市化的草根 流行歌曲“西北风” ■钱丽娟 北风”是80 年代中期兴起的本土流行音乐体裁。其歌 港台歌曲、西方摇滚、西北民歌多种演唱风格为一体的混合 “西曲结合了中国西北部的民间音乐特征（主要是旋律形 物。这样一种多样混成的风格说明：西北风背后的作曲家不是 态和发声方式），采用了80 年代流行歌曲中典型的一种鲜 一个小众，而是一群人，是一个在当时即将跨入精英主流的群 明、快速、极具现代感的迪斯科节奏，同时吸收了摇滚的部分 体。它唱出的是这个群体在80 年代这样一个经济、政治和文 演唱方式。很多西北风歌曲出自于一个民间音乐组织“大木 化各个领域都在多样化转型的时代中的思考。笔者在本文中 仓沙龙”。这个自1987 年3 月起持续两年的沙龙聚集和吸引 想要强调的是，西北风唱出了这个精英群体从非主流的创新 了来自全国不同身份和领域的音乐家去探索和交流他们的新 性表达向主流意识形态回归这样的一条轨迹。这条轨迹，与当 作品，旨在创作一种能够代表“本土的”（而非港台和西方） 时伤痕文学的纹理相似。这里，笔者将对西北风几首代表性歌 流行音乐风格。大木仓沙龙音乐家们这样一种参与热情与80 曲进行深度的音乐和文本分析，以论证以上这些观点。 年代的大氛围有关，具体为，在现代化背景下兴起的文化热驱 西北风的源头被很多学者认为是解承强的 《信天游》和 使音乐家创造一种新的中国音乐文化模式；“港台风”之后音 崔健的《一无所有》。当时在大木仓沙龙（1987 年3 月）播放 乐工业对新的本土创作的极度需求；磁带技术的引进和磁带 了《信天游》的样带（程琳演唱）之后，在场的音乐家认为这 工业的兴盛，以及在经济改革实验中出现的公私合营音乐公 样一种将中国西北民间音乐元素和日常生活写照写入流行歌 司，等等。 曲的模式值得借鉴，而随后产生的很多西北风作品确实在这 有关西北风的讨论和分析可以在一些学者的既往研究中 个大轮廓上是相仿的。然而，正如陈小奇和陈晓红提出的那 ① ② ③ ④ 获得资料，例如，金兆钧 、付林 、王思琦 、黄燎原 、琼斯 样，解承强的《信天游》虽然试图融入西北音乐元素，但是其 ⑤ ⑥ ⑦ ⑩ （Jones） 、布雷斯（Brace） 、杜让蔻（Dujunco） 、巴拉诺维 音乐和演唱的色调还是南方的 。而随后产生西北风歌曲如 ⑧ 奇（Baranovitch） ，等等，这里不复赘述。笔者参阅学习了这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热恋的故乡》、《黄土高坡》 等则 些研究，采访了当时参与或知悉西北风以及大木仓音乐沙龙 有意识地强调了北方民间音乐的特点。从主要特征来看，北方 的乐评人和音乐家：陶辛、金兆钧、刘伟仁、徐沛东、付林和陈 民歌的旋律形态，一种结合北方民歌、西方摇滚和港台歌曲的 ⑨ 哲（按采访时间排列） 。笔者在综合研究后发现，西北风与当 演唱方式，表达社会现实的歌词以及以迪斯科舞曲为底色的 时的其他流行体裁如囚歌、摇滚、公益歌曲以及那些带有都市 配器，一起构成了西北风的一般化的特点。这样一种混成的综 流行风格的抒情歌曲相比，独具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即西北 合的音乐风格显示了当时参加大木仓沙龙的音乐人以多种文 风歌曲无论在旋律、歌词还是配器中都含有一对相互矛盾却 化元素创造一种新的音乐模式的愿望。 又平衡统一的概念。例如，在音乐中寻找农耕音乐的灵感、同 在这些音乐风格和元素之中，笔者以为，体现大木仓沙龙 时追求城市音乐的现代感；在歌词中既有对现实的非主流批 音乐人创新的是将草根文化融入西方现代城市化流行音乐， 判、又有对理想的主流式追求；在配器中偏好悲怆深情的乐 以及将现实主义的歌词作为一种新的主流文化的表达方式。 器，但是贯穿欢乐时尚的迪斯科节奏；在整个创作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