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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口语传统的传承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种活跃的文化，将其口头传播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遗产、继承人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遗产中，遗产的生命史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遗产、保护和延续的历史，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遗产和继承人的核心问题。把握传承人的传承特点,对于认识、理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传承人类文化知识中的地位与作用,具有重要的意义。由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种类繁多,每一种类别的传承特点虽然具有共性,但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基于此,本文重点探讨口头传统的传承特点。 何谓口头传统?所谓“口头传统”包含两层意思,广义的口头传统指口头交流的一切形式,狭义的口头传统则特指传统社会的沟通模式和口头艺术(verbal arts)。民俗学和人类学意义上的口头传统研究通常是指后者。口头传统是一个民族世代传承的史诗、歌谣、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等口头文类以及相关的表达文化和其他口头艺术1。可以这样说,口头传统最主要的研究对象依然是中国学术界普遍认同的民间文学,即口头传承的文学以及相关的文化。 “口头传统”概念的发明,并非概念变换的文字游戏,这一概念代表了一种新的学术理念、方法和学术范式,从传统人文学科单纯依赖书面文献认识、理解人类文化,拓展到了口头文化的研究领域。从民俗学学科自身来说,口头传统的概念弥补了民俗学研究依赖书面文献、忽视田野调查的方法论缺陷,从动态的整体性视野考察口头文学的发生、传承和流布,在口头文学表演的语境中考察口头文学的传承。这些方法、理念和研究范式的引入,对于口头传统传承特点的研究,在民俗学界突破了传统的文化史、文艺学的研究视野,已经形成了新的理解和认识。 口头文学的传承特点 与书面文化依靠文字、符号的传承不同,口头传统的传承依赖于口语,文字是人为的,不存在自然而然的书写方式,但口语对于人类来说却是自然而然的,文字传递的信息可以记录保存,而口语则是即时的、稍纵即逝的,无法像文字传递的信息那样原封不动的保存下来。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的差异,决定了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的差别。不依赖于文字传承的口头文学,其传承主要依靠人与人之间的口传心授,或师傅传送,或长期生活在口头文学表演语境中,耳濡目染,逐渐成为一个熟练的口头传承人。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是,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究竟有哪些不同于文字传承的思维机制和表达方式?在口头传统中,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又产生了哪些与文字传播不同的传承特点? 美国著名的传播学者沃尔特·翁指出,在口语文化里,记忆术和套语,使人们能够以有组织的方式构建知识(1)。记忆术和套语,正是口语文化语境中人们的思维机制和表达方式。在口语文化的语境中,人们必须运用有助于记忆的模式来思考问题,所以在口语文化中大量使用的重复、对仗、套语、重复的主题、箴言等等。记忆术和套语在口语文化中互为表里,决定了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的差异。在此基础上,翁进一步论述了口语文化的思维和表达特征,他认为,在口语文化里,思维和表达呈现出如下特征:附加的而不是附属的,口语注意语言的实用性,与书面文本相比,在一定程度上不依赖于语言结构和语法;聚合的而不是分析的,这是一种整体的思维,口头文学中常见的有士兵勇敢、公主美丽等传统的表达套语;冗余的或丰裕的,口语文化中经常出现重复的现象;保守的或传统的,口语文化尊重知识、经验和传统,而且运用口头的方式不断记忆和传承;贴近人生世界的,带有对抗色彩,在口语文化中,知识与人生实践相互交融,口语文化是处于一定情景之中的、参与式互动交流,相互交流的方式基本处于稳定状态2。可以这样说,记忆是口语文化的心理机制,而套语则是口语文化中最基本的表达方式,口语文化所呈现出来的语言与形式特征,都与记忆和套语有关。 关于口头文学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传承特点之研究,哈佛大学学者阿尔伯特·贝茨·洛德(Albert Bates Lord,1912-1991)于1960年出版的《故事的歌手》是这方面的代表作。20世纪30年代和50年代,洛德与他的老师米尔曼·帕里(Milman Parry,1902-1935)长期在南斯拉夫地区从事活态史诗的调查,他们的成果注重在史诗艺人的表演语境中研究史诗,考察时间、地点、听众、表演的具体情境等因素对史诗艺人的创作(composition)的影响,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口头程式理论,其研究成果的最直接目的在于弄清歌手们创作、学习、传递史诗的方式。帕里-洛德的研究成果,揭示了史诗等口头传统不依靠文字媒介,千百年来依然广泛流传的奥秘,史诗艺人的史诗传承根本不像文字时代人们想象的那样逐字逐句,死记硬背,而是有其自身的一套传承法则。他们认为,口头歌手创作诗歌与书面诗歌的区别在于,在口头诗歌中,表演与创作是同一时刻的两个方面,口头歌手是以表演的形式来进行创作的3。口头文学传承人表演的口头文学的类型、主题、语言、表演技巧等等,基本上从口头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