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历史的博弈戏中戏陈凯歌双重叙事模式下的历史审美以《霸王别姬》和《梅兰芳》为例.docxVIP

历史与历史的博弈戏中戏陈凯歌双重叙事模式下的历史审美以《霸王别姬》和《梅兰芳》为例 一、 陈凯歌的戏剧片 如果陈凯歌的电影艺术在上世纪取得的最大成就是《瓜子》（以下简称“魁”，1993年推出），那么《金瓶梅》（以下简称《金瓶梅》）也是2008年底出版的世纪纪念碑。可以说，这是“戏剧化”的姐妹。陈凯歌电影创作的两次辉煌都和历史和戏剧有关,这不得不让人深思。笔者要在此研究的是:陈究竟怎样通过银幕来处理历史题材的?为何他所表现的历史事件或人物总能引起轰动并成为电影艺术中的奇葩? 二、 历史的视角: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 对于普通人来说,历史也许就是他们耳闻目睹的有关过去的事情。但对于学者们来讲,历史从来就是一个让人争论不休的概念。西塞罗说:“历史使记忆充满活力,为日常生活提供指导,让我们了解古人。”马克思说:“历史没做什么,不拥有财富,也不会打仗。而一切都是人,活着的人所为:拥有呀,打仗呀。”而尼采则说:历史总是从现在(present)的角度书写的,其本身无轻重之分,用于满足现在人的需要,由其物资利益所决定。尽管三位先哲对历史有着不同的表述,从中不难看出,历史首先是“思”的学问;进而是“用”(借鉴历史)的学问。而无论“思”或者“用”,都要涉及到历史视角,即(活着的人)怎样看待历史的问题。那么,在《霸》和《梅》两部影片中,陈凯歌采取的是怎样的历史观?探讨这个问题,也就是探讨他的两部电影怎样让观众思考、借鉴历史的过程。 尼采认为,历史服务于三类活着的人:一是积极向上、昂扬进取的人(an active and striving person),二是懂保护、擅仰慕之人(a person who preserves and admires),三是经历痛苦需要救赎的人(a suffering person in need of emancipation)。对于第一类的人来说,历史是一座里程碑(monument),可以帮他变得强大而缔造伟大;对于第二类人来说,历史是一家文物店(antiquarian),他不仅要保护里面的文物,而且会细细品味每一件珍品;对于第三类人来说,历史成为谴责的对象(condemnation),他要通过对过去的审判来获得新生。然而,社会文化样态的变化,比如从精英文化到大众文化,直接影响着历史与当今的联系。因为利用历史还涉及到有谁、怎样再现所谓历史的问题。在精英文化模式中,历史知识的传承主要以语言文字为载体。因此,历史如何发挥它的作用取决于极少数(书写历史的)人(比如历史学家、文人等)。而在文化大众化的社会里,大众的识字能力以及权利意识的增强,使历史知识的传播迅速大众化。借助多样化的媒介,几乎人人可以成为历史的言说者。因此,在学界,历史不再被理解为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真理”,而是一个开放的、进退自由的知识体系。在这种背景下,历史作为人类知识的积淀,无论是虚构的或者是真实的,作用是相同的。两部电影中的历史人物,带着他们的人格和精神穿越历史,让当代以至于未来的中国人追忆、感怀。通过荧屏叙事,观众获得的是视觉愉悦和精神收获。 三、 陈凯歌的叙事特征 叙事是人类感知经验和智慧传承的一种主要方式,而叙事的框架主要是依据时间和空间搭建的。但是,叙事的线性结构限制了时空的立体展现,进而制约了叙事功能的发挥。陈凯歌的《霸》和《梅》把舞台搬上银幕,戏中戏的叙事方法构建有了更为富裕的叙事空间,使传统的单线“运输线”变为复线甚至三线信息干道,大大拓宽了荧屏空间的深度,使空间的信息承载量倍增。 影评界论及《霸》和《梅》的叙事特征时,通常谈论的是编年史法或倒叙手法。比如,《霸》讲述了从清末到民国再到抗战等几个不同历史时期,程蝶衣和段小楼艺术生涯所经历的坎坷;而《梅》分“三块”(斗戏传、弃情记、秉义志)讲述位居京剧四大名旦之首的梅兰芳的一生等等。这种分析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假如历史以三种方式为不同的(三类或许更多)人所接受的话,仅以“时段”或“块状”来研究《霸》和《梅》,不能充分体现陈凯歌历史叙事的特征,更不能深刻挖掘其叙事结构的涵义。因为那样,时间和空间只是围绕主人公展开,作用绝对话,忽略了微分空间(differential space)存在的可能性和意义。换句话说,影评人只注意到了银幕时空的纵向(垂直)意义而没有考虑它的横向(水平)延展的可能性。如此这般,舞台、银屏、银屏化的舞台并未显层次,是混沌的一体。这显然不符合观众的接受心理,也更没有体现出陈凯歌叙事设计中的良苦用心。陈凯歌戏中戏的目的是让他的叙事时空有更大的张力,故事情节可分可合、空间的展现静动结合,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叙事效果。 1. 戏剧:人类或全民主义的历史选择 戏剧表演有多久的历史?而京剧令多少人如痴如醉?论历史和影响,说戏剧(“戏剧”不是体裁上的意义,而是指流行于民间的娱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