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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武帝司马炎与王鲫 近年来，文学和民间艺术家对历史主题有着浓厚的兴趣。从秦汉到三国，从袁明到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他们可以在小说和电影中看到。惟独一个重点人物, 也可说是一个典型人物, 即西晋时的晋武帝, 似乎被人所遗忘。其实, 晋武帝是不应被遗忘的, 他虽略输文采, 稍逊风骚, 却非只识弯弓射大雕之辈。当他是英明之主时, 则其兴也勃;当他蜕变成昏庸之帝时, 则其衰也速。在中国的历代王朝中, 西晋立国五十年便从兴起走向灭亡, 如果要排列短命王朝, 它只比最短命的十四年的秦王朝稍好一点, 位居第二。习惯以史为鉴的国人又怎能不深入剖析这位前后判若两人的晋武帝司马炎呢! 公元266年, 魏相国晋王司马炎在逼魏主曹奂禅让后, 又装模作样经过文武官员再三劝进, 这才登上帝位, 改国号为晋, 成为晋武帝。 晋武帝在开国之初, 颇有点雄才大略。他为了争取人心、稳定局面而广罗人才, 在魏和蜀汉两国的老臣中也选用了一批。他听说李密是个人才, 便任命他为太子洗马 (太子的从官) , 李密以祖母年老多病为由写了一个声泪俱下的《陈情表》加以推辞, 晋武帝不再勉强他, 还赏赐李密两名奴婢侍候祖母。经过观察, 晋武帝发现原来的尚书左仆射羊祜才识出众, 便委以重任, 拜他为都督荆州诸军事, 坐镇襄阳。果然, 羊祜到与东吴接壤的荆州、襄阳上任后, 一边以仁德对东吴军民施加影响, 一边认真积蓄力量, 做好伐吴准备。他又推举王浚为益州刺史, 在长江上游训练水师。羊祜品质高尚, 他推荐人才绝不让本人知道, 他说:“拜官公朝, 谢恩私门, 吾所不取也。”羊祜死前, 又推荐杜预接替他, 晋武帝用人不疑, 随即拜杜预为镇南大将军, 都督荆州诸军事, 杜预和王浚也确是非凡之辈, 备战七八年, 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师后, 他们一再上疏要求发兵平吴, 晋武帝不顾那些庸碌的老臣们的劝阻, 发兵20万, 分六路大军征讨东吴。王浚的一路水师, 从长江上游, 顺流而下, 势如破竹, 不久便捷报频传, 荒淫腐朽的吴主孙皓早已失去民心, 众叛亲离, 只有俯首称臣。 晋武帝在取得伐吴的胜利, 统一全国后, 立即推行了一系列的今天人们称之为“改革”的措施。一为把屯田区改为郡国, 使原来的近于奴隶的佃户成为自耕农。二为“限田”、“占田”、“课田”, 此等法令目的就是限制豪门贵族占有田亩的数量, 让每一个成年男子可以占田70亩, 成年女子可以占田30亩, 租税也比过去有所减低。次丁次女还可以免缴。三为增加农业人口, 下令17岁的姑娘一定要出嫁, 否则便由宫府代找婆家。四为恢复常平台, 即丰年收粮, 荒年平粜。 晋武帝对“改革”还是十分严肃认真的, 他绝不是颁布了“法令”后便万事大吉, 任凭官吏们瞒上欺下, 弄虚作假, 有令不行, 有禁不止, 他是有板有眼, 有检查有督促有奖惩。如蓝田县令张辅为人正直刚强, 有才干有魄力, 他敢于把违抗法令的强弩将军庞宗手下两个为虎作伥的僮仆抓起来杀了, 晋武帝对执法不避权贵、敢于打击豪门的张辅大加赞赏, 立即调他到京师地区的山阳县做县令。张辅到任后, 发现太尉陈准的家僮无法无天, 做了许多坏事, 张辅立即将其逮捕, 正法处置。晋武帝十分高兴, 又把张辅提升为尚书郎、御史中丞, 专门负责纠劾不法的官员。晋武帝对汲郡太守王宏坚决执行法令, 使农业连年丰收, 也颇为赏识, 除赏赐王太守一千斛谷子外, 还提升他为大司农, 负责管理全国租税、钱谷、盐铁及其他财政开支。可以说, 这一段时期中, 晋武帝对官员是真正观其言察其行的, 做事也不朝令夕改, 不官官相护, 执法从严, 赏罚分明。这在古代帝王中实属少见。 晋武帝在开国之初, 还曾一反曹魏时期的奢侈、豪华、铺张浪费之风, 他提倡勤俭节约。在一次上朝时, 他当着文武百官之面, 把一件光彩夺目、满饰野雉头毛的“裘服”, 一把火烧个精光, 这件由太医程据所献的“裘服”, 据说系有史以来罕见的华贵服装。由此也可见他真有点励精图治的精神。果然, 在平定东吴统一全国以后的近20年里, 由于天下太平, 政通人和, 黎民百姓辛勤地耕种生产, 出现了一片勃勃生机、欣欣向荣的景象, 人口也急剧增加。有一首《普世宁》的歌唱道:“晋世宁, 四海平, 普天安乐永大宁。四海安, 天下欢, 乐治兴隆舞杯盘。” 晋武帝也沾沾自喜起来。一次, 他和一些臣子议论到汉代时的皇帝, 突然指着汉代皇室后裔刘毅 (时任司隶校尉) 问道:“朕可方汉帝?”谁知敢说敢讲、铁面无私的刘毅, 他已看出了晋武帝开始滋长的刚愎自用的一面, 便立即不客气地对曰:“桓、灵二帝。”桓、灵二帝, 正是宦官专权, 东汉王朝走向没落之时的两位皇帝。众大臣听此回答, 无不吓得一身冷汗, 赶紧对晋武帝齐声颂扬, 晋武帝反倒宽宏大量, 谈笑自若:“桓、灵不闻此言, 今朕有直臣, 固为胜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