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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艺术的线型要素 书法的写作运动留下了一条直线。在这项工作中，我们暂时忽视了其他书法元素，只具体地描述了书法的形式。 在现实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线型,诸如直线、曲线、折线、斜线、波浪线、蛇形线等。这些线都能通过视觉使人获得某种相应的感受。美国评论家库克认为:明显的横向线(即水平线),通常表示安闲、和平、宁静;斜线包含着运动;锯齿状线常包含痛苦与紧张;圆线、弧线则体现圆满和完美。库克的说法,将几何学的线与感情联系了起来,或者说是是做了“纯线”的研究。而书法艺术中的线型,则超越了曲直长短的研究,书法家还要探求线条本身的力度、厚度等更深一层的要素,除了显示的要索以外,还有隐性的要素,如:有徐疾、轻重、浓淡、枯湿,以及起承转合等等线型的感情寓意和更为深刻复杂的美学内涵。 书法的线型要素应有下列三大类型构成: 节奏能力的发挥 中国书法艺术,所以能成为世界上最生动的艺术,原因之一就在于它寓于节奏变化,最能表达人类难以言状的心灵搏动和生命韵律。 一根线,画线者只要不掩饰不做作,创作者的心律,感情起伏,肯定会在线型上反映出来。或生或轻、或高或低、或粗或细、或浓或淡、或枯或润、不同的组合节奏,构成了强弱不同、交错变幻的线的旋律与基调。唐代的张怀瑾在《书议》中曾把书法艺术称为“无声之音”,用笔的轻重徐疾,抑扬顿挫,就像音乐一样能唤起人们的节奏感;又像心电图上的曲线记录心脏活动一样,反映书法家的心灵的情韵。只不过音乐是音响的节奏与旋律,而书法则是线条的节奏与旋律罢了。人对节奏最敏感的器官固然是是听觉,但人的视觉也具有一定的节奏感能力。在作为视觉艺术的书法作品中,节奏主要是利用既连续又有规律变化的点画线条,引导人的视觉运动方向,控制视觉感受的变化,给人的心理造成一定的节奏感受,并由此而产生一定情感活动。孙过庭在《书谱》中强调“一画之间,变起伏于峰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豪芒。”就是为了使点画线条富有节奏感。虞世南在《笔髓论》中也认为书法有似于音乐演奏,“鼓瑟纶音,妙响随意而生。”项穆在《书法雅言》中把运笔书写譬之“抚弦在琴,妙音随指而发。”历代书法家已经注意并探索了书法与音乐的相互联系,变化通融之处。那些运动着的点画线条在节奏上时轻时重、时疾时徐,在旋律上或抑或扬、或顿或挫,都显示着不同的表现形式而诉诸人的视觉。如王羲之的《兰亭序》运笔点画秀逸,线条韵致流丽,犹如一首恬淡柔美、流畅飘逸的田园交响诗。“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杨,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是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细察整幅《兰亭序》的运笔轻捷婉约,线条抑扬和畅。而同样是王義之所书的《丧乱帖》,运笔点画凝重疾涩,线条气韵顿挫强烈。特别是第一行“羲之顿首,丧乱之极”,运笔是何等的持穆遒劲,节奏是多么的深沉顿抑,好象一首如泣如诉、凝重沉郁的悲哀交响曲,从而把作者的情感流泻在宣纸上。 郑板桥的书法可谓是颇为典型地体现了这一特点,他把篆、隶、楷、行、草杂糅在一起,轻重徐疾变幻奇妙,抑扬顿挫此起彼伏,那种奇逸之趣,超脱之思跃然纸上。以多变的笔情墨韵交织成一首丰富生动的乐曲。那些以楷书点画、隶书波磔所出现的重笔、涩笔,时而使人如听大江东去,跌宕激越;那种以行书、草法所出现的转折起伏,使人似听小桥流水,悠然轻盈。即使在工稳的楷书中,也依然荡漾着节奏韵律感。如褚遂良的楷书《倪宽赞》,横画带有起伏的波磔之意,钩笔柔美婉和而徐缓劲疾。颜真卿楷书《勤礼碑》中鲜明的横细竖粗的线条形式,丰满的鹅头形钩笔,都交织着轻重、抑扬的音乐节奏性。 文学景观中“立体”的内涵 古代书论中常说线条要“筋骨强健”、“血肉丰满”,也就是指线所要表现的力感——那种充满生命意味的力度之美,是线在纸面上呈现出的那种立体的视觉效果,书法是二度空间,它要求线表现出具有纵深的立体感。由平面走向纵深,在平面之中塑造立体,如果没有高超的技巧,没有经过成功的训练是做不到的。它和绘画要求的三维立体感不同,绘画的空间感觉很真实,很具体。而书法强调的空间是一种抽象的空间,经过提炼的空间。它的空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房屋、树石的立体,其立体的感情是多元和意象的,正如米蒂在阐述中所言,米芾说:“得笔,则虽细为髭发亦圆;不得笔,则虽粗如椽亦扁。”米蒂所言的“圆”即“立体感”。具有“立体感”的点画线条深沉厚重,即使细如发丝,也有“入木三分、力透纸背”之妙;扁薄浮浅的线条,写得再粗,也是像条布带,毫无力感可言。初学者或者其他没有经过一定鉴赏训练的人,就不容易看出并体会到它的存在,而这种“圆”、“厚”、力度,实际是笔墨对生命力的传达,是包含生命情感意味的,捕捉不到它,那么对书法艺术的内蕴也就无从领会。 书法的线型既然要求立体感,于是古人要求“笔笔中锋”,令笔尖常在点画中行。笔运中锋,之所以容易形成圆的线条,实际上是由于笔毫着纸运动时的压力分布的差异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