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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论中身体理论的演变

摘要：旧身体理论时期，由柏拉图开始将身体与意识割裂开来，

将身体置于灵与肉之间的二元对立中审视作为自然的肉欲的身体；

现代理论家在自然科学的帮助下认识到了人自身的自然属性，同时

将具有生物本能需要和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统一于人的身体，身体

理论进入“人”的新时期；后现代理论家则将身体置于更为广阔的

文化视域中阐释身体与社会、与意识形态的关系，由关注本体到身

体与其他存在的关系之中考察身体的意义，具有开拓意义。

关键词：身体肉体灵魂审美

柏拉图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扬心抑身的身体理论，而后世对身体问

题的论述也基本上围绕着对柏拉图的这一理论或继承、或批判、或

突破地方式展开。

一、旧“身体”理论期

柏拉图的身体理论是在其核心理论理念说的基础上，通过作为肉

体的身体与灵魂（理念）的分裂对立建立起来的。在《斐德罗篇》

中，灵魂来自理念世界，失去羽翼后落入凡尘依附于人的肉体。而

人的肉体缺乏节制、理性、敬畏、真理，耽于享乐、崇尚快感，阻

碍了灵魂羽翼的丰满，使之不能再次窥见理念。而只有在迷狂的状

态下，才能感受到灵魂羽翼的生长。柏拉图是将人的肉体与灵魂相

割裂、相区分给身体进行定位的。柏拉图的身体理论包含三个方面

的认识：一、扬心抑身；二、将身体（肉体）与灵魂（意识、精神）

二元对立；三、人具有生物性需要。因此柏拉图的身体理论是割裂

了灵魂的肉体，而不包括作为理性意志的灵魂，它的身体理论实际

上是一种肉体理论。

中世纪神学统治期间，奥古斯丁继承了柏拉图的肉体理论，将身

体作为罪恶之源高扬基督教神学思想。他指出，人作为被上帝创造

出来的肉体，是原罪的容器，邪恶的根源，唯有灵魂含有神性，唯

有将自己从肉体及其欲望中解脱出来，专注于灵魂自身以及内在生

活，方能受到上帝的眷顾，死后灵魂才能升入天堂。由此，奥古斯

丁的思想不仅继承了柏拉图贬低身体的观念，而且将这种观念与神

学相结合，将扬心抑身发挥得淋漓尽致。

地理大发现时代，人们在与自然搏斗的过程中感受到了自己力量

的伟大。进而人们将目光由神转向人，文明不再是神的恩赐，对于

人本身的认识也成为思想史中重要转向的先声，即认识论的转向。

这种转向呈现出新生的混沌状态：一方面，欲望的实现和个人享乐

主义的盛行，使得这一时代呈现出了及其糜烂的风尚，突出表现在

绘画领域对于裸体的崇拜；而另一方面，理性区别了人兽，人只有

在理性的指导下，才能达到至善的境界。文艺复兴时期充分肯定了

人的欲望，是对柏拉图身体理论中人的生物性悖离式地继承。

近代以前对于身体理论的观点，我们可以称为传统的身体理论，

因为它们大多未超越柏拉图片面的肉体理论和扬心抑身的观念，几

乎都在肉体与意识的对立关系中肯定了意识所具有的形而上的积

极意义。当然这是有其原因的，在古代自然科学不发达而神学世界

观普遍影响世人的情况下，人们对于宇宙世界的认识不免带有局限

性，即使在现代，人体自身的复杂性仍未被全面认识到。

二、新“身体”理论期

不同于以往的传统观点，近现代哲人开始对身体进行重新的评

估。尼采在“重估一切价值”的口号中针对传统身体观点进行了挑

战，他认为“无数的错误源于意识”，人的身体才是“自我”真正

的“主人”。现象学家胡塞尔则对身体与躯体进行了比较严格的区

分。身体即为躯体与意识的结合。由此及以后的阐释，对于身体理

论的关注中心就由灵与肉的关系，转入统一于身体之内的理性与欲

望之矛盾关系的讨论。比如海德格尔以“存在理论”说明“我们通

过我们的肉体存在而生活着”，他肯定了肉体（等同于胡塞尔的躯

体意义）的基础性作用，同时指出“感情恰恰是我们身体性存在的

方式”。

后现代理论家越来越倾向于将身体融入到社会领域以及日常生

活领域来阐释现下的一些文化现象。伊格尔顿充分吸收了以往理论

成果，将身体看作是审美意识形态的载体来阐释审美现象背后的权

利话语。“在伊格尔顿看来，身体是人类全部思想和情感活动的承

载者，无论是作为思想意识的意识形态还是作为情感活动的审美，

都是以身体为基础发生的，同时对身体具有构建作用。”[1]在审美

达到忘我境界或者与意识形态达到融合状态的情况下，可以克服由

于身体中审美的与意识形态的割裂而产生的异化，从而达到资本主

义社会对人们精神领域的统治。伊格尔顿将身体（躯体与意识的统

一体）与权力话语相连接，无疑是对柏拉图“身体”理论的突破。

这种突破区别于胡塞尔的革新。伊格尔顿打破了传统的身体理论局

限于灵与肉的纠缠，而将权力话语引入，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