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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言、道——老子语言哲学思考

作者:熊欣

来源:《云梦学刊》2013年第1期

熊欣

(湖南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常德415000)

摘要:老子哲学中,“道”与“名”或“道”与“言”几乎是两个并行的概念。老子认为,

道不可言,言不及道,名言与道之间是相离、相悖的关系。世间纷争皆因“言”而生。“道”

是可以表达的,但绝非普通语言所能表达。“道”即“思想”或“意图”,也可以说是本原的

世界。语言具有表达思想的能力,但也有其局限性。本原存在着的世界和由语言所表达出来的

世界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和隔阂。通过研究老子“道、言”说与现代西方语言哲学家的

“言”与“存在”,透过语词(或名称)的表层含义,可以使人类多角度多侧面地充分认识这

个世界,彻底摆脱语言的束缚。

关键词:名/言;道;存在;老子;语言哲学

中图分类号:B22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6365(2013)01-0059-04

语言哲学与生俱来的内在问题就是以语言为对象的哲学思考,它研究一般的语言的形式和

内容以及概念化的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语言哲学要么系统地从语言本身出发以澄清相关哲

学问题,要么对语言本身进行哲学解读,要么最终探讨哲学和语言的相互关系。多样化的语言

哲学形式都旨在考察语言对人类理解客观存在中的重要意义”[1]。西方语言哲学思想认为,名

与言导致了名分世界的局限性;在中国,老子告诉人们要慎用名言或名分,警惕语言造成的假

象:“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2](第32章)。老子之道有三大特征:“道

法自然”[2](第25章),“道常无为而无不为”[2](第37章),“大象无形,道隐无

名”[2](第41章)。由于“自然”与“人为”是相对的,而“人为”又是与“无为”相对。

这样,道的特征便可简括为:自然无为,混成无形。而道之体混沌无形、通而为一,它在空间

上无边无际,在时间上无始无终,是不能被有形的区分性的语言来谈论的。以区分性语言表达

混沌未分的道,只能带来有限的知识和无限的是非纷争,只会带来对大道的破坏与毁损。只有

“不道之道”,“不言之辩”,才能返归混沌未分的、道通为一的无穷之境[3]。语言的片面性

来自于人对事物的认知过程中各自不同的是非观念,以及事物本身所具备的“可”与“不可”

和“然”与“不然”的两面性。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空间上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无限变化着的过

程,任何语言所表达出来的对世界这一客观存在(即老子之“道”)的认知都是片面的,不可

能概括出“道”或“存在”的全貌[4]。由此可见,正是我们人类语言的参与,道与存在的概念

变得残缺不全,其客观实在规律最终被掩盖,使得人们不能真实地去认知世界的本原,并越来

越远离客观世界。

老子语言哲学思想

老子哲学中,“道”与“言”相生相克,贯穿于《道德经》的始终。老子语言哲学的重心

就是本体和认识及其言说,即语言与世界(道)的关系问题。《道德经》开篇就指出了“道”

与“言”的关系:“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关于世界本原的最高真理的“道”

是可以描述的,却又并非普通的言语所能描述。老子在肯定语言具有表达思想能力的同时,又

具有其本身不可避免的局限性[4],说明了本原的世界与用语言表述出来的世界之间存在着众多

不可调和之处。“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而非一般的“道”;“名”

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并加以文字的说明,那它就是“常名”,而非普通的“名”。在“有名”

的世界和无形的“存在”之间,“道”是洞悉一切玄妙变化的路径[5]。在此,老子强调了“道”

的不可言说或不可命名性,突出了可以言说或命名的道已非道之本原。从演化的角度看,“道”

本无名,从“无名”生出“有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发生过程;从本体的角度看,“道”必

须既是“无名”又是“有名”,否则解释不清“名”缘何而起。

但是,否认道可言说本身就是在对道进行另外一种言说——尽管是否定意义上的。道不可

言说反过来使得“道”更加陷入到了与言的重重困扰之中。在否定道可言说的同时用道,使道

因“无名”而得更多别名。如果“道”不能用名称来指谓,甚至用任何名称来称谓“道”都不

妥帖的话,那么语言(名)也就不可能进入无形之“道”,也就更加谈不上人们对“道”的认

知了。道与言的关系也使言像道一样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普通的语言并不能用来去界定只有

本体没有现象、只有存在没有属性的“道”,所以人们永远也无法用名或称谓等一般性的语言

去描述或接近道[6]。“信言不美,美言不信”[2](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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