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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语基里尔字母表变迁中的语言本体规划问题探析

俄语基里尔字母表变迁中的语言本体规划问题探析*

尹旭

内容提要：语言政策与语言规划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重点之一。基里尔字母自创建后传入古

罗斯起至今已历千年，在不同历史时期曾出现多次针对字母表的语言本体规划行为。通过比较分

析可以发现，俄语基里尔字母历史上的每次规划都是由语言内因素驱动，语言外因素综合影响之

下的产物，而具体规划行为均由国家层面支持方得实现，同时规划方向的选择都与当时的社会文

化环境有明显关联。

关键词：基里尔字母；俄语；语言本体规划；文字改革

作者简介：尹旭，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俄语系，主要研究领域为俄罗斯语法思想史、俄语标

准语史、俄语教学。

【中图分类号】H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7756(2024)01-0023-08

一、引言

语言是交流的工具，又是一种可被规范化的社会代码，规范化的语言是进行经济而有效的语言交流

的前提。使用语言的人可以创制、改革或规范他们的文字。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将目光投向语

言政策与语言规划研究，它也由此成为社会语言学中的重要分支。斯波斯基（B.Spolsky）在继承前人

研究成果基础上，将语言政策划分为语言实践、语言信仰（或意识形态）和语言规划三个组成部分。①

随着研究的深入，学界也对语言规划的内容进行分类，初期一般将其分为地位规划和本体规划③，后续的

学科发展中也有学者提出习得规划③、声望规划④等概念，本文探讨的基里尔字母变迁涉及文字创制和后

续文字改革等，均属于语言本体规划问题。

基里尔字母是现通行于部分斯拉夫民族及后苏联空间部分非斯拉夫民族的字母书写体系，在世界文

字中占有重要地位。俄语在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多次由个人、社会团体、权力机构等发起的文字改革。

这不仅反映了所书语言自身的变化，同时还折射出不同时代的政治、宗教、文化需求。因此，本文将从

本文系2021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俄罗斯早期语法文献的多维研究”（项目批准号：21CYY04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SpolskyB.LanguageManagement.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9.

KlossH.ResearchPossibilitiesonGroupBilingualism:aReport.Quebec:InternationalCenterforResearchonBilingualism,1969.

3CooperR.L.LanguagePlanningandSocialChange.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9.

4HaarmannH.‘Languageplanninginthelightofageneraltheoryoflanguage:amethodologicalframework,inInternationalJournaloftheSociolog)

ofLanguage,1990(86),pp.10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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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人文研究中俄文）》（2024年第1期）

语言本体规划角度审视俄语基里尔字母表变迁，探讨不同时期文字改革的内在、外在动因，以期对俄语

历史以及字母表变化进行重新认识。

二、基里尔字母表的初创形态

在探讨基里尔字母表的初创形态之前，我们有必要首先对基里尔字母与格拉戈里字母间的关系进行

说明，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整个斯拉夫文字早期的历史及与之相关的宗教、文化因素。基里尔本人

直接创制的其实是格拉戈里字母，而在此基础上发展出的基里尔字母则是后世于保加利亚地区所创。该观

点最早由捷克学者多布纳（G.Dobner）在18世纪末提出，于19世纪中叶经斯洛伐克学者沙法里克（P.J.

Safarik）进一步阐发，随后又得到了考古学和语文学研究成果的佐证，故为现学界大部分人所接受。

以11世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