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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对第三人责任的理论基础与规范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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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欣李卓卓

摘要：董事对第三人责任的制度重心为，董事违反其对第三人的注意义务时应承担责任。法人实在说

不构成第三人责任的反对理由。一方面，鉴于董事与公司关系的变化、董事行为的可归责性以

及第三人责任的现实意义，新《公司法》第条规定董事对第三人责任并删除修订草案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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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中有关“连带责任”的规定具有合理性；另一方面，第１９１条规范功能为对董事责任的有限

补充，而非无限扩张。董事对第三人责任为侵权责任，第三人的范围包括债权人及投资者，但

债务不履行原则上不产生第三人责任；此种责任的构成要件包括行为、故意或重大过失、损害

后果以及因果关系；原告需举证证明董事具有故意或重大过失。新《公司法》第条以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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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的特征为规制前提，为我国民商法体系设置了董事对第三人责任的一般规范，未来应结合

民法典以及商事特别法完善法律上的董事责任体系。

关键词：新《公司法》第１９１条董事义务董事责任第三人责任

“第三人责任”），立法以及理论过去常持否

一、问题的提出定意见。传统公司法理论否定董事第三人责

任，认为董事与第三人之间并不直接发生法

〔２〕

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是公司治理律关系；民法中的实在说亦认为，董事

和商事交易中的重要主体，董事责任是公司行为被视为法人行为，因此董事不承担第三

法律关系的核心问题，如何确定其责任事关人责任，但法人在承担责任后可向董事进行

〔〕１〔〕３

营商环境以及民商事法律体系的改善。追偿。

但对于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是否直接２０２３年修订的《公司法》（以下简称

对第三人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以下简称新《公司法》）第１９１条规定，“董事、高

*汤欣，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李卓卓，清华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参见叶林：《董事忠实义务及其扩张》，载《政治与法律》２０２１年第２期，第１６页；朱慈蕴：《公司法原论》，清华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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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第页。在公司治理中，董事、高级管理人员同属于管理层，其在公司法当中具有一定共性，因此本文将以“董事”为主要分

析对象。ＳｅｅＪｏｈｎＡｒｍｏｕｒ，ＨｅｎｒｙＨａｎｓｍａｎｎ＆ＲｅｉｎｉｅｒＫｒａａｋｍａｎ，Ａｇｅｎｃｙ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ａｎｄＬｅｇａｌ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ｉｎＲｅｉｎｉｅｒＫｒａａｋｍａｎ＆Ｊｏｈｎ

，，，，，

Ａｒｍｏｕｒｅｄｓ.ＴｈｅＡｎａｔｏｍｙｏｆ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ｅＬａｗｔｈｉｒｄｅｄｉｔｉｏｎＯｘｆｏｒｄ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ｒｅｓｓ２０１７ｐ.２９.

２００６４１４

〔〕参见赵旭东：《公司法学》，高等教育出版社年版，第页。

２

〔３〕参见王利明：《民法总则研究》（第３版），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８年版，第２９１页；李永军主编：《中国民法学》（第１卷总则），

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２０２２年版，第１４５、１４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