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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的传说故事

山嫁

神明强娶凡间少女，村民献祭求庇佑。

新娘哭嫁夜，我绑炸药冲进祠堂：

“你们拜了百年山神，可知它真身是屠城倭寇？”

“当年他奸杀巫女，夺神格伪装！”

香炉突然炸裂，雾气中传来冷笑——

“我的新娘，你身上流着巫女的血…”

“正好用你纯阴之体…重开黄泉之门！”

月色被浓稠的瘴气吞没，仅有的微光挣扎着穿过阿里山林海的层层阻隔，斑驳地洒在通往古老祠堂的泥泞小径上。空气粘滞得如同浸了水的尸布，紧紧裹住每一个试图呼吸的生灵。林秀英走在送亲队伍的最前面，一身沉重得几乎要将她脊背压折的猩红嫁衣，上面用金线密匝匝绣着扭曲的、她看不懂的符文，像是一道道活动的枷锁。

唢呐声尖锐地撕裂夜的死寂，吹奏着走了调的、代代相传的《哭嫁歌》，歌》，那调子与其说是喜庆，不如说是呜咽，是活人为即将踏入死域的亲人提前发出的悲鸣。四个村中耆老抬着的竹辇，简陋得只有几根竹子捆扎，每一下颠一下颠簸都让坐在上面的秀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的脸藏在沉甸甸的、缀满银饰和干枯符草的盖头下，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麻木的冰冷，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村民们沉默地跟在后面，一张张脸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显得灰败而呆滞。他们不敢看辇上的新娘，目光躲闪着，或盯着自己沾满泥泞的脚面，或望向道路前方那更深邃的黑暗——那里，供奉着“山神”木石雕像的祠堂，正张开巨口等待着今年的祭品。为了风调雨顺，为了不被山里的精怪侵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庇佑，他们选择了献出族中最鲜中最鲜活的女子。传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这座山村已不知多少岁月。

林秀英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触及袖口内里一个坚硬的、冰凉的物事。那是一小块磨薄了的箭头碎片，边缘依旧锐利，足以划破皮肤。皮肤。是陈志平偷偷塞给她的。那个总爱在山爱在山野里乱窜，刨挖些“没用”的古旧玩意儿的青年，村里唯一的异类。昨夜，在村后废弃的猎人小屋，他把这枚碎片和一包用油布裹了好几层的土制炸药死死塞进她手里，眼睛里有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在燃烧。

“秀英，听着！那祠堂下面的东西……不是神！”他当时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锤，砸在她心上，“我这几个月找到的东西……县志的残片，还有埋在老林子深处的断碑……我们拜了一百多年的‘山神’，它可能……可能根本不是这片土地上的正主！”

碎片硌着她的指腹，带来一丝细微的痛楚，也带来一丝虚幻的支撑。志平后面那些关于“倭寇”、“屠城”、“伪神”的低吼，混杂，混杂着恐惧与愤怒，在当时混乱的心绪下显得如此不真实，像另一个世界的呓语。可此刻，此刻，走向祠堂的路上，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却让她脊椎发寒。这味道，和志平给她闻过的，他从一处极深的山涧里找到的、附着在生锈铠甲残片上的泥土气味，一模一样。

祠堂到了。

黑黢黢的建筑像一个蹲伏的巨兽，藤蔓是其筋络，苔藓是其皮毛。两扇对开的木门颜色暗红，似凝固已久的血。门楣上方，悬挂着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据说能照见妖邪，此刻却只映出下方人群麻木的脸和跳动的火光。

队伍停下。唢呐声也戛然而止，寂静陡然降临，压得人喘不过气。

村长，一个干瘦得像根老柴的男人，走上前，开始用颤抖而苍老的嗓音吟诵祭文。无非是称颂山神恩德，祈求保佑村落，愿新妇侍奉神灵，安抚祂的怒火与欲望……空洞的词藻在死亡的实感面前苍白无力。

仪式一项项进行。泼洒米酒，焚烧写着怪异符号的黄裱纸，烟雾缭绕，那股甜腻的腐朽气息愈发浓烈。

终于，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两名穿着黑色褂子的妇人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或者说架住了林秀英，要将她送入那洞开的、幽深的祠堂大门。门内黑暗浓稠，隐约可见正中摆放着一尊比常人高出不少的塑像，披挂着陈旧的红布，面部细节隐在阴影里，唯有两点若有若无的幽光，似是眼睛的位置。

秀英的心脏骤然缩紧，血液冲上头顶。就是现在！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甩开那两个妇人，一把扯下头上沉重的盖头，露出那张年轻却毫无血色的脸。她扬起手，手中紧紧攥着那包炸药，另一只手里的火折子猛地一晃——

“等等！！”

一声嘶哑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从人群后方炸响。

陈志平像一头挣脱牢笼的豹子，撞开惊愕的人群，冲到了祠堂门前，拦在了秀英和那黑暗入口之间。他衣衫褴褛，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和泥土，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着愤怒、恐惧和一种近乎殉道的决绝。

他转过身，面对着一片骇然、继而转为愤怒的村民，声音因为激动和奔跑而剧烈喘息，却无比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你们……你们这群蠢货！愚夫！你们跪拜了上百年的，是个什么东西？！”

他挥舞着手臂，指向那黑暗中的雕像，手指因极度用力而在颤抖。

“看看这祠堂！闻闻这味道！哪有一点神仙的清净？！这是血腥气！是怨魂不散的腐臭！”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厉声呵斥：“陈志平！你疯了！亵渎神灵，要遭天谴的！”

“天谴？”陈志平惨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悲凉和讥讽，“真正的天谴，一百多年前就该降临了！你们知不知道，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