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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与逆袭的故事

抽到下下签后我掀了神明的供桌

高中被劝退时，算命的说我命里无文昌。

我把卦象撕碎塞他嘴里：「放屁，我早晚当上院士。」

二十年后我戴着诺奖奖章回国。

记者追问成功秘诀。

我笑着掏出那张泛黄的退学通知书：

「多亏他们说我——」

「不配读书。」

雨水把县城唯一的水泥路浇成了一锅稀粥。

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们顶着书包，嗷嗷叫着往家冲，带起浑浊起浑浊的水花。泥点子溅到路旁“张半仙”支摊的帆布棚子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林薇没跑。

她走得很慢，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叠成豆腐块的纸。雨水顺着她湿透的短发往下淌，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她也顾不上擦。那纸条像块烧红的炭，烙着她的掌心。

下午班主任把她叫出去，在空旷的走廊里，语气带着点惋惜，更多的是如释重负：“林薇啊，老师知道你不容易……可你这成绩，成绩，一直吊车尾，考大学希望太渺茫了。家里也困难，不如早点出去找点事做，帮衬一下……”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耳朵里嗡嗡的，只记得那张薄薄的、印着红色抬头的《建议退学通知书》。

回到家怎么说？妈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而粗糙开裂的手，会不会又一次无奈地垂下？爸早就不在了，这个家全靠妈和她在镇上打零工勉强维持。读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现在，这根稻草也要断了。

“小姑娘，算一卦吧？前程姻缘，都能看。”

一个沙哑的声音钻进耳朵。林薇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张半仙的棚子底下。棚子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线香和潮湿霉土混合的气味。张半仙穿着邋遢的道袍，眯着眼，嘴角有一颗醒目的黑痣，痣上几根长毛随着他说话一翘一翘。

换做平时，林薇肯定头也不回也不回地走开。可今天，她的脚像是被钉住了。心里有个地方空落落的，急需什么东西来填满，哪怕是虚无缥缈的暗示也好。

“……多少钱？”她声音干涩。

“心诚则灵，随喜，随喜。”张半仙笑得高深莫测深莫测。

林薇从裤兜里摸出仅有的五毛钱硬币，那是她明天的早饭钱，轻轻放在摊开的红布上。

张半仙示意她坐下，递过一个油光锃亮的竹签筒。林薇迟疑了一下，接过来，笨拙地摇晃。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班主任的话和母亲愁苦的脸。

“啪嗒！”

一支竹签掉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捡，张半仙已经手疾眼快地拈起，只看了一眼，便拖长了腔长了腔调，“啧”了一声，摇着头：“姑娘，你这是……下下签啊。”

他把竹签转过来，对着昏暗的光线，指着上面模糊的字迹：“喏，看见没？‘文星晦暗，前路蹉跎’。你命格里，就没有文昌星照拂，不是读书的料。强求，也是白白耗费光阴钱财。”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异常清晰，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扎进了林薇心脏最脆弱的地方。周围几个躲雨的人投来或同情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让她脸上火辣辣的。

不是读书的料……

强求无用……

这几个字在她脑子里疯狂冲撞，和她积压了一天的委屈、不甘、愤怒搅在一起，腾地烧起一把火。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你再说一遍？”少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股狠一股狠劲。

张半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瘦弱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反应，但他很快稳住神色，捋了捋痣上的毛上的毛，摆出惯常的神棍姿态：“小姑娘，天命如此，何必执着……”

话音未落，林薇已经一把抢过那支所谓的“下下签”，两只手攥住两端，用尽全身力气——

“咔嚓！”

脆弱的竹签应声而断。

断。

不等张半仙惊呼，她把断签狠狠摔在他面前的红布上，又将那张皱巴巴的五毛钱抓回来，揉成一团。动作快得惊人，下一秒，她已经揪住张半仙的衣领，在那张因惊愕而大张的嘴巴前，将断签和纸币用力塞了进去！

“放你的屁！”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赤红，浑身湿透的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什么狗屁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告诉你，我早晚要当上院士！你等着瞧！”

说完，她抓起摊子上那个写着“铁口直断”的木头牌子，狠狠砸在地上，一脚踹开，然后转身冲进迷蒙的雨幕里，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半仙和一众避雨的人。

跑了不知道多远，直到肺叶火辣辣地疼，她才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墙角停下。雨水冲刷着她滚烫的脸颊。她从书包最里层，掏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浸得字迹有些晕开的退学通知书，小心翼翼地展开，抚平褶皱。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纸张，那股混着绝望的倔强再次涌了上来。

她对着空气，也像是对着自己发誓，一字一顿：

“多亏他们说我不配读书。”

县一中是回不去了。

家里，母亲捏着那张退学通知，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那声叹息比任何责骂都让林薇难受。

她没有太多时间悲伤。生存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几天后，她揣着母亲东拼西凑的几百块钱，跟着同乡挤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车厢里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脚臭味，她被挤在狭窄的过道，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故乡，紧紧咬住了嘴唇。

南方沿海小镇的电子厂，像一个巨大的蜂巢，吞噬着无数年轻的精力。流水线的节奏快得让人窒息，传送带永不停歇，一个个零件在手中流过，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