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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营销故事

业绩归零后，我在精神病院卖信仰

公司新来的营销总监是个怪人。

他让我们把产品免费送给贫民窟的流浪汉，

在凌晨三点播放只有特定人群能听到的广告，

还销毁了价值三千万的库存——就为了制造为了制造“稀缺性”。

董事会要开除他的前一天，

我们的品牌突然成了全球追捧的对象。

记者追问成功秘诀时，

他指着脑部CT说：

“我的前额叶比正常人活跃37%，

这意味着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消费潜意识。”

第二天，他提交的辞职信上只有一行字：

“人类已经学会对符号盲目追随，

我的实验完成了。”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连中央空调的低吟都像是某种哀乐。椭圆长桌尽头，刚上任三周的营销总监陆隐斜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敲击，目光空茫地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市场部一众精英，包括我——从业十二年的副总监陈默，围坐两侧，像一群等待验尸报告的殡葬人员。

“所以，”陆隐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眼儿，“‘幽泉’香水，你们准备了半年的上市方案，就是找几个流量明星站台，铺天盖地砸硬广，再弄点‘邂逅浪漫’、‘定义真我’之类的陈词滥调？”

他的视线扫过桌上那份凝结了团队心血、装帧精美的策划案，像看一张废纸。负责新品推广的赵经理脸色煞白，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陆隐转回头，那双眼睛总算聚焦了，却没什么温度。“消费者不傻，他们只是累了。厌倦了被告诉该拥有什么，该怎么感受。”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黑色记号笔，“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笔尖落下，唰唰作响。不是市场曲线，不是用户画像，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层层嵌套的几何图形，中心是一个扭曲的、仿佛正在搏动的心脏的心脏符号。

“‘魅影’计划，”陆隐写下这两个字，笔触凌厉，“第一阶段，‘反向渗透’。”

当他说出具体出具体内容时，我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也跟着一起殉葬了。

“挑选三万瓶‘幽泉’限定版，瓶身不做任何品牌标识。免费赠予城市各处的流浪汉、拾荒者、边缘群体。”

会议室炸了锅。

“疯子！那可是成本近千元一瓶的高端香水！”

“品牌形象怎么办？和乞丐捆绑？”

“董事会绝不会批准！”

陆隐等声浪稍平，才淡淡地说：“批准？李副总已经签了。”他晃了晃手里不知何时拿到尚方宝剑，“形象？当最不起眼的角落都飘散着‘幽泉’独一无二的气味时，当那些高高在上的目标客户，在他们平时不屑一顾的人身上，在地铁通道、废弃桥洞闻到这抹神秘冷神秘冷香时，好奇心和落差感会替我们完成第一步教育。这叫……气味民主化。”

命令还是被执行了。我和几个老同事私下喝酒，骂他是“拿着金锄头刨祖坟的败家子”。但诡异的是，几周后，都市传说开始萌芽。网络角落有人发帖，说在深夜便利店门口，从一个浑身邋遢的醉汉身上汉身上闻到了“这辈子最勾魂的味道”。跟帖纷纷嘲笑楼主喝多了出现幻觉。然而，种子已经播下。

紧接着是第二阶段：“幽灵频率”。

陆隐动用了一笔庞大的预算，租用了全市乃至部分全国性广播电台的某个闲置波段，播放一段诡异的音频。人耳几乎耳几乎无法捕捉其完整内容，只能隐约感到一种极低频的震动混杂着意义不明的音节重复，据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幽泉”二字谐波，以及，以及模拟香水主要成分龙涎醚的分子振动频率。播放时间，固定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人类睡眠最深，潜意识防卫最薄弱的时段”。

技术部的同事偷偷分析过那段音频，脸色古怪地告诉我：“理论上，这玩意儿确实可能绕过听觉皮层，直接刺激边缘系统……也就是掌管情绪和原始欲望的大脑区域。但效果……见鬼才知道。”

这一次，连李副总都坐不住了，拍着陆隐的桌子问他要干什么。陆隐只是递过去一份语焉不详的“神经科学应用前景报告”，和几张显示特定区域夜间搜索“奇怪香味”、“梦中气息”关键词量微妙上升的数据截图。“我们在织网，”他平静地说，“捕捉梦境。”

最石破天惊的，是第三阶段：“献祭式稀缺”。

陆隐以“检测到微小批次原料可能存在理论上的挥发性差异”为由——一个在实验室里都需要精密仪器才能验证的借口——申请销毁仓库里现存的所有十五万瓶“幽泉”普通装，市值接近三千万。

这一次，连最初支持他的李副总也彻底倒戈。董事会的怒火如同实质，燃烧了整个管理层。质询函、警告电话雪片般飞来。公司内部，要求立刻罢免这个疯子的呼声达到了顶点。

销毁是在市郊的垃圾处理厂进行的。那天天气阴沉，巨大的压碎机轰鸣着，将一瓶瓶晶莹剔透、承载着公司巨额投入和市场期望的“幽泉”碾磨成混合着玻璃碴和芬芳液体的废墟。陆隐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有媒体闻风而来，镜头对准这堪称魔幻的一幕，标题尽是“世纪愚蠢”、“商业自杀”。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复合香气，前调的清冷瞬间被中后调的醇厚与毁灭感淹没，仿佛一场奢华的葬礼。我们都觉得，这也是陆隐和我们项目的葬礼。

董事会召开的前夜，罢免陆隐的提案已经起草完毕，只待次日举手表决。

然后，奇迹，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