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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鸡王国的完整故事

乌鸡王国世代以纯黑羽毛为尊贵象征，直到一只白羽乌鸡的降生颠覆了千年传统，它被驱逐后竟发现白色羽毛才是激活上古神力的钥匙，当王国遭遇灭顶之灾时，这只“异类”成为了唯一的拯救者。

墨汁泼就的王宫深处，乌苏尔十七世站在镶嵌着夜明珠的窗边，俯视着他统治了三十年的疆域。夜色下的乌羽城，没有一丝杂色的灯火，只有纯粹的、化不开的浓黑，从最高的曜石尖塔流淌到最底层的玄武岩街巷。风过处，带来王宫后方“祭羽坛”上千年不熄的圣火气息，那火焰舔舐着空气，也仿佛舔舐着每一根在风中微风中微动的、乌黑铮亮的羽毛。

这是传统，是铁律，是自先祖乌苏尔一世自雷霆与陨铁中获得神启，建立这黑色王朝以来，便不容置疑的根基——黑，即是力量，即是秩序，即是美。任何其他色彩，尤其是轻浮的、怯懦的白色，都是对神祇与王权的亵渎，是必须彻底清除的污点。

内侍官垂首肃立在一旁，光滑如缎的黑羽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习惯了国王在这种时刻的沉默，通常伴随着某只羽毛不够油亮或鸣叫不够浑厚的子民被悄无声息地处置。但今晚，寂静被一阵急促又急促又带着某种惶恐喜悦的脚步声打破。

来者是王室孵育院的首席长老，他黑袍下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年迈，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陛下，”他的声音干涩，“‘玄晶室’……’……第七枚卵，已然破壳。”

乌苏尔十七世没有回头。“血脉检测如何？”他的声音平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玄晶室是专门孵化王室嫡系后代的地方，以蕴含大地精黑的玄晶石筑成，确保雏鸟吸收最纯粹的力量。

“三滴血，滴于祖传曜石之上，”长老的声音更低了些，“曜，“曜石…曜石反应剧烈，光华灼目，确认是…是最正统的王族血脉无疑。”

“那就好。”国王似乎放松了一丝紧绷的肩膀。

“但是，陛下……”长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触碰到冰凉的黑曜石地面，“那雏鸟…它…它的绒羽……”

他终于转过身，那双锐利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睛盯住了颤抖的长老。“说。”

“……是白的。”长老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吐出这两个禁忌的字眼。“通体雪白，像…像山巅不应存在的积雪。”

死寂。

内侍官连呼吸都屏住了。他能感觉到国王周身骤然凝聚的寒意，比深冬的风更刺骨。

“白的？”乌苏尔十七世重复了一遍，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他迈步，黑袍下摆在身后曳动，像一片移动的暗夜。“带路。”

孵育院的玄晶室内，温度适宜，弥漫着一种温暖的、混合了草药和矿物质的气息。六只新生的王子公主蜷缩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的窝里，绒毛漆黑，如同上好的墨玉。唯有最角落的那一只，格外醒目。

它很小，比其他兄弟姐妹显得更孱弱些，闭着眼，细嫩的喙微微张合，发出细微的啾鸣。而覆盖它身体的，不是预想中的黝黑，而是那种彻底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洁白。在这片以黑为信仰的空间里，这抹白色刺目得令人晕眩。

国王走近，巨大的阴影将那只白色雏鸟完全笼罩。他没有触碰，只是低头凝视，目光如同审视一件不该存在于世的器物。周围的侍从和孵育官们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异数。”良久，他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

它没有被立刻处死。或许是那滴血确认的正统王族身份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乌苏尔十七世内心深处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未知力量的忌惮。但它注定不被接纳。名字是仓促而敷衍的——“白羽”，一个直白的标签，一个永恒的提醒。

白羽在王宫的边缘，在那片刻意维持的沉默和无数道或厌恶、或怜悯或怜悯、更多是冰冷无视的目光中，艰难地长大。它的食槽总是最后一个被填满，而且常常是兄弟们挑剩的残渣；学习飞翔时，教导它的飞行教习总会“恰好”在最需要指导的时候转向别处；它的巢穴，被安置在风口，夜晚能听到远处禁林中传来的、属于被放逐者和低贱者的哀嚎。

它也曾试图融入。当它的兄弟们在阳光下炫耀newlypolished,泛着虹彩的黑羽时，它会小心翼翼地梳理自己同样干净、却格格不入的白羽。换来的只有哄笑和更尖锐的排斥。“看哪，那团飘忽的云！”“离它远点，听说白色会传染晦气！”

只有小公主墨黛，国王最小的女儿，拥有一双未被世俗偏见完全蒙蔽的眼睛。她会偷偷省下自己那份浆果，塞给躲在廊柱后的白羽。“给你的，”她小声说，黑亮的眼睛里有一丝好奇，“你的羽毛……其实很像月光，挺好看的。”

这是白羽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然而这点光，也在它羽翼渐丰，白色飞羽彻底长成，再也无法用“幼雏绒羽未定”来解释时，熄灭了。

那是一次全族瞩目的祭典前夕。年轻的王子公主们需要在祭羽坛前展示他们日益强健的体魄和纯净的黑羽，以示对先祖的敬意。轮到白羽时，它刚走上前，那片无瑕的白在庄严肃穆的黑色祭坛背景下，引发了一阵无法抑制的骚动。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指责。

“玷污圣地！”

“不详之物！”

高台上，乌苏尔十七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看着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适从地瑟缩，最后，目光落在了试图走向白羽的墨黛身上。

“够了。”国王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