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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味道故事

他发现妻子做的每道菜都带着同样的奇异淡香，跟踪她至一间破旧香料店，目睹她用匕首割开手腕，将血液滴入柜台后的坩埚：“再给我一罐‘忘忧粉’，这次...能让他彻底让他彻底忘记我病逝的悲伤。”

厨房里飘出的味道，又一次扼住了陈默的呼吸。

不是菜香，不是油烟，是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气味。极淡，若有若无，丝丝缕缕钻进鼻腔，不刺鼻，甚至谈不上难闻，却总在他意识到它的瞬间，引发一阵细微的战栗，像冰冷的蛛丝拂过皮肤。那味道游离在嗅觉的边界，不属于任何他已知的香料——不是茴香八角，不像迷迭百里香，更非任何草木花果。它带着一点近乎腐朽的甜，又掺着一丝金属般的凉，还有一种空旷久远的意味，仿佛积满尘埃的旧阁楼里，一只被遗忘多年的、木质凋敝的首饰盒。

这味道，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从他上个月因急性肠胃炎住院三天后回家开始，就缠绕上了苏晚烹饪的每一道菜肴。清蒸鲈鱼，本该是姜丝葱丝的鲜灵，入口却先被那底味的“异样”垫了一层；红烧排骨，浓油赤酱也压不住，反而让那缕奇香在咸甜的间隙里游弋得更加诡异；连最清淡的冬瓜薏米汤，喝下去后，喉头也会泛起一阵短暂的、无法捉摸的空摸的空茫。

餐桌上，暖光灯下，苏晚给他夹了一块她最拿手的糖醋小排。“多吃点，你最近脸色还是不太好。”她微笑着，声音温柔，眼波流转间是与往常无异的关切。灯光在她依旧细腻的脸庞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温婉。

陈默低头看着碗里那块裹着晶莹酱汁的排骨，“异香”随着热气袅袅升起。他“嗯”了一声，努力扯出一个笑，夹起排骨送进口中。味蕾清晰地尝出了酸甜、肉香，然而，那股无处不在的底味再次浮现，像一道透明的屏障，隔在了他和食物的本真滋味之间。他咀嚼着，吞咽的动作有些艰难。

他看着对面的苏晚。她吃得不多，动作优雅，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是啊，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不，甚至比以前更好。他住院回来，她对他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家里永远窗明几净，饭菜永远准时可口。他们之间甚至连一句小小的争执都没有过。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涟漪。

可就是这该死的、挥之不去的味道！还有苏晚偶尔的失神。有时他在深夜醒来，会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客厅里没有灯，她就静静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一张纸。等他走过去询问，她又会立刻回过神，用那个无可挑剔的微笑安抚他：“没事，就是有点渴，起来喝杯水。”

他开始留心观察。那股奇异的淡香，只出现在经她手烹调的食物里。他买回来的熟食、水果，或者他自己动手煮的泡面，都没有这个问题。他甚至偷偷检查过检查过家里的调味罐，盐、糖、酱油、醋……都是常见的牌子，没有任何异常。气味源，锁定在苏晚身上。

这天下午，陈默提前结束了一个并不需要加班的“加班”。他把车停在小区外不远处的街角，摇下车窗，目光紧紧锁住小区大门。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紊乱，一种，一种混合着负罪感和强烈探究欲的情绪攫住了他。他知道这不光彩，像是在亵渎苏晚那份毫无保留的好，可心底那个被“异香”催生出的疑团，已经膨胀到无法忽视。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他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发现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苏晚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浅米色的布色的布质手提袋，走出了小区。她没有像往常去超市或菜市场那样径直走向热闹的主街，而是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

陈默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缓慢地跟了上去。他保持着距离，视线穿过稀疏的车流和人影，牢牢粘在前方那个窈窕的背影上。

苏晚走得不快，步伐却有一种明确的方向感。她穿过两条老街，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陈旧起来。这里是城市即将进行改造的老区，低矮的骑楼墙面斑驳，店铺招牌大多蒙尘，行人稀少。最终，她在一条光线晦暗的巷口停了下来。

陈默把车停在更远处的路边，屏住呼吸望去。那条窄巷深不见底，两侧是高耸的、色泽沉黯的旧墙，挡住了大部分天光。巷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锈蚀得几乎看不清原貌的铁艺街灯，勉强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苏晚在巷口只是略一停顿，便毫不犹豫地侧身走了进去，身影迅速被那片浓郁的阴影吞没。

那里会有什么？一家店？什么样的店会开在这种地方？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陈默下了车，快步走到巷口。离得近了，才隐约闻到一股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气味从巷子深处弥漫出来。那不是单一的某种香料味，更像是成千上万种气味——花香、木香、药香、辛香，甚至还有一些腐败和腥臊的气息——被岁月熬煮、挤压、沉淀后，混合成的一种庞大而沉闷的整体，厚重得几乎有了质感，压得人胸口发闷。而苏晚身上、他们家饭菜里那种特定的“异香”，在这里反而像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消失了，或者说，同化了。

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迈步踏入了阴影。巷子里比外面更阴冷，空气潮湿，脚下的石板路不平，缝隙里长着滑腻的青苔。光线极暗，只有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晕。

走了大约二三十米，巷子尽头是一个向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