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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陪读故事

装傻后全家为我崩人设

儿子高三那年，我辞去工作专门陪读。

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煲汤，五点半叫醒他背单词。

直到无意间看到他日记里写着：

“妈妈像个监视器，真想把她砸碎。”

更让我崩溃的是丈夫的短信：

“再忍忍，等孩子高考完就离婚。”

我默默把安眠药磨成粉倒进晚餐的汤里。

闹钟在凌晨四点的死寂里尖利地响起，像一根针，刺破了卧室里凝固的黑暗。李娟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那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从睡梦中挣扎而出的痕迹，仿佛她只是短暂地闭眼休憩，一直在等待着这声号令。她按掉闹钟，起身，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旧的薄外套，一系列动作悄无声息，像一道游弋在深海里的影子。

厨房的灯被打开，惨白的光线倾泻下来，照亮了料理台上早已准备好的食材——精瘦的猪骨，饱满的黄豆，几粒殷红的枸杞。她把骨头放进冷水锅，点燃煤气灶，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舔上锅底。水沸，撇净浮沫，加入黄豆和姜片，转文火，让时间与温度去慢慢熬煮这一锅浓缩着心血的精华。汤锅很快发出细密的、令人安心的咕嘟声，白色的水汽氤氲升腾，给冰冷的玻璃窗蒙上一层模糊的暖意。

她靠在流理台边，听着这单调的声音，眼神放空。客厅的挂钟指针，正不紧不慢地走向五点半。

五点二十五分，她准时出现在儿子林晓峰的房门外。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她抬手，用指关节轻轻叩了三下，力道均匀，间隔标准。“晓峰，该起来了。”她的声音不高，带着刻意压低的柔和。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是含糊的应答：“……知道了，妈。”

李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大约一分钟后，她听到英语单词的诵读声透过门板隐约传来，这才转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燕麦粥，白煮蛋，全麦面包，一小碟坚果，还有那碗晾到温度刚好的黄豆猪骨汤。每一样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精确得如同实验器材。

林晓峰揉着眼睛坐到餐桌旁时，脸上还残留着少年的惺忪与不耐。他耷拉着脑袋，机械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快吃，吃完抓紧时间再看两眼古诗词。”李娟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视线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昨晚几点睡的？是不是又偷偷玩手机了？”

“没，做完套卷就睡了，十一点半。”晓峰头也不抬，声音闷闷的。

“十一点半太晚了，以后最晚十一点必须上床。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李娟蹙起眉，语气里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今天模考，精神集中点，别犯低级错误。数学最后两道大题一定要争取，理综选择题要稳……”

“知道了知道了。”晓峰打断她，端起碗，几口喝光了里面的汤，然后抓起书包，“我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渐起的晨光和人声。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李娟一个人，以及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她没有立刻收拾碗筷，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儿子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久久不动。

这样的早晨，已经重复了近三百个日子。

自从儿子升入高三，李娟就辞去了那份收入尚可、也算清闲的会计工作，全职在家陪读。丈夫林国强经营着一家小贸易公司，早出晚归，家里的大事小情，连同儿子的前程未来，便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她把自己的生活压缩到了极致，像一个围绕“林晓峰高考”这个核心精密运转的卫星，轨迹固定，毫无偏差。研究营养食谱，搜集最新模拟题，分析每次考试的成绩曲线，关注各大高校的招生动态……她的世界，窄得只剩下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和一个即将奔赴考场的少年。

有时她会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喜欢在周末和朋友喝茶逛街，会抱着小说看到深夜，甚至偶尔还会对着肥皂剧掉眼泪的女人。那个形象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现在，她是母亲，是后勤部长，是督导员，唯独不是李娟。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餐桌。动作麻利，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屋里的沉寂。接着是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出门采购一天所需的新鲜蔬菜。每一个步骤都刻在她的生物钟里，精准，高效，也麻木。

经过儿子房间时，她推门进去，打算整理一下书桌。床上被子胡乱堆着，书本试卷散落在桌角和地面。她叹了口气，弯腰拾掇。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下面，压着一个黑色封皮的硬壳笔记本。那是晓峰的日记本，她知道。出于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她从未翻看过。

但今天，就在她拿起那本复习资料，准备将日记本放回抽屉时，笔记本却从中间摊开了，显然是主人上次合上时没有完全对齐。一行潦草、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的字，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的眼帘：

“4月12日，晴。妈妈像个24小时不停歇的监视器，真他妈想把她砸碎了，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一堆程序和指令。烦！”

空气似乎瞬间被抽空了。

李娟僵在那里，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手指还捏着那本复习资料的边缘。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缩，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她的胸腔，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回响。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那行字扭曲、放大，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监视器……

砸碎……

真他妈想……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她所有自以为是的付出和坚持。喉咙像是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