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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教育故事

最后的课堂

埃利阿斯·莫里斯教授知道今天是他的最后一天。

清晨五点三十分，他像过去四十三年一样准时醒来。不需要闹钟，他的身体已经与教学日程紧密相连，即使在确诊后的这几个月，即使在医生明确告诉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的现在，这种联系依然牢固。

他从床头柜拿起药盒，熟练地配好早晨的剂量，就着一小杯水吞下。药物让他恶心，但能压制疼痛，疼痛，至少能压制几个小时——足够完成今天最重要的事。

镜子里的老人瘦削、苍白，头发稀疏得露出大片头皮，但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坚持住，老家伙老家伙，”他对自己说，“还有最后一课。”

他的妻子克拉拉在世时总会在这个时间轻轻推开门，端来一杯热茶，然后吻然后吻他的额头。如今房间里只有她照片中的微笑。肺癌带走了她，太快了，快得他甚至来不及教会她所有他想分享的事情。那是七年前，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什么是无能为力的失去。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亲爱的。”他对照片说，手指轻手指轻抚过相框边缘。

六点十五分，他已穿戴整齐——那套他只在开学第一天和毕业典礼上穿的深蓝色西装，白衬衫熨烫平整，尽管现在的身形已撑不起它的挺拔。领带是克拉拉送给他的最后一根，暗红色，红色，有着几乎看不见的纹理。

书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教案，旁边是三本厚厚的笔记本。他打开最旧的一本，纸页泛黄脆弱，边角磨损。第一页写着日期和他的签名，那时他才二十八岁，刚接手“爱的哲学”这门课程，满怀理想主义热情，相信可以通过逻辑和理性解析人类最复杂的情感。

多天真啊，他心想。

“爸爸？”

门口是女儿索女儿索菲亚。她住在城市的另一端，但最近几周常常周常常回来过夜，睡在童年时代的卧室里。她手上端着早餐盘，刻意保持着的轻松表情掩不住眼中的忧虑。

“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她说，“今天的课我可以打电话给系里取消，他们会理解的。”

“不行。”他的声音比预想的更坚决，“这是我必须亲自做的事。”

索菲亚放下盘子，走过来拥抱他。她身上有克拉拉的影子——同样的栗色头发，同样微微上扬的嘴角。但她继承了父亲的固执，这一点在他们多年的紧张关系中表露无遗。

“至少吃点东西，”她恳求道，“你需要体力。”

他勉强吃了几口燕麦粥，喝下半杯茶。食物对他来说已成负担，但他需要能量。今天的课需要他全部的精力。

“本会来吗？”他问起女婿。

“他会晚点到，但要送莉莉去上学。”索菲亚停顿了一下，“莉莉想见你beforeschool，我告诉她只能待五分钟。”

正说着，八岁的外孙女蹦跳着进入房间，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画。

“外公，看！我为你画的。”

埃利阿斯的眼神柔和下来。莉莉是他晚年最大的惊喜，是这个小小生命缓和了他与索菲亚长期的疏远。他接过画纸，上面是用彩色蜡笔描绘的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台下坐满了学生。夸张的阳光从窗户射入，整个教室笼罩在不合常理的金色光芒中。

“这是你今天上课的样子，”莉莉解释道，“你在教大家重要的事。”

他感到喉咙发紧。“很美，亲爱的。谢谢你。”

“你会告诉他们关于爱的事情，对吗？就像你告诉我的那些。”

“是的，某种程度上是这样。”

莉莉爬上他的膝盖，小心地不去碰到他疼痛的部位。“妈妈说你今天要讲最重要的一课。”

“是的，最后一课。”

小女孩把头靠在他胸前，“我不喜欢‘最后’这个词。”

埃利阿斯抱紧她，吸入她头发上淡淡的草莓香味。“有时候，‘最后’也能成为最美妙的时刻。”

七点三十分，索菲亚开车送他去大学。路上他们没怎么说话，收音机里播放着轻柔的古典音乐。他看着窗外飞逝的秋景，金黄的树叶在晨光中闪烁。世界依然美丽，即使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

校园里，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哈特福德大学的石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四十三年来，这里几乎成了他的第二个家。他把青春、激情和大部分清醒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个地方。

“我在外面等你？”停车时索菲亚问。

“不，回家吧。我会让罗伯特送我回去。”罗伯特是他的助教，也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哲学系大楼的门卫杰罗姆看到他，立刻从座位上座位上站起来。

“莫里斯教授！他们说您今天会来，但我没想到这么早。”这个健壮的男人声音里有种不寻常的情绪，“需要我帮您拿什么吗？”

“只要我的尊严就够了，杰罗姆。而这点我得自己携带。”

电梯升至三楼时，他开始咳嗽，不得不用手帕捂住嘴。当他拿开时，上面有血迹。他冷静地叠起手帕，放回口袋。

办公室的门上还挂着刻有他名字的牌子。里面，一切井井有条，书籍按他的特定系统排列，桌上没有一丝灰尘。罗伯特早已来过，为他准备好了讲课需要的材料。

“教授！”年轻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写满担忧，“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我们可以录制视频，或者我可以代您——”

“坐下，罗伯特。如果我只剩下一件事可做，那就应该是这件事。”

他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研究生，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样充满热情而又笨拙地试图理解这个世界。罗伯特正处于写论文的最后阶段，研究主题是“爱情现象学”，才华横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