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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神话飞翔的故事

披着狼皮的龙

神王奥丁为惩罚骄傲的凡间女巫布伦希尔德，

将其囚禁于火焰结界中，许诺唯有“无畏无识”者方可救她。

一名恐高严重的高严重的翼骑兵新兵意外闯入，

因极度恐惧而紧闭双眼飞越火焰，

竟被结界判定为“无识”——不知道自己在飞行——

成功破除诅咒，令众神哗然。

环绕着布伦希尔德的，不是凡火。那是从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根基深处引来的、带着法则力量的焰流，金红与幽蓝交织，舔舐着她周身无形的壁垒，日夜不息，发出永无止境的低吼。火焰之外，云雾稀薄处，隐约可见仙宫阿斯加德的金色塔尖，以及更下方，米德加德模糊的绿色版图。这里是神王划定的牢笼，悬于天与地之间，既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昭示。

她曾是那么耀眼，肌肤仿佛承载了星光，银发如流淌的月华。此刻，这光华虽未全然黯淡，却被火焰的光芒映照得有些摇曳不定。她坐在那儿，背脊挺直，如同她曾经驾驭的、那匹同样匹同样骄傲的天马。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划过身下坚硬的、带着微温的结晶地面——这是火焰长久灼烧的产物的产物。孤独像细密的尘埃，无声沉积。大部分时间，她只是望着火焰帷幕之外变幻的云海，或是远方瓦尔哈拉宫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英灵战士们的喧闹。直到那一日，神王的声音穿透烈焰的屏障，清晰地在结界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力：

“囚禁你的禁你的，是你的傲慢，布伦希尔德。能释放你的，唯有‘无畏无识’之人。”

声音消失，火焰依旧咆哮。

布伦希尔德先是怔住，随即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极冷的弧度。“无畏无识？”她低声自语，像是品味着一个苦涩的笑话，“无所畏惧，或是一无所知？奥丁，我的父神，您是在期待一个傻子来充当我的救世主么？”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些阿斯加德的目光正注视着注视着这里，带着审视，或许还有几分戏谑。哪位神明会派下自己的使者？还是某个被命运选中的凡人英雄？“无畏”？真正的无畏，在见识到这焚尽一切的法则之火时，又能剩下几分？“无识”？一个对自身行为、对眼前危险毫无概念的蠢货，又凭什么穿越这连神灵都要谨慎对待的屏障？

日子在火焰的嘶鸣中缓慢流逝。希望如同风中的残中的残烛，明灭不定。她见过几次尝试。一次是一位年轻的华纳神族，乘着光铸的舟船，高唱着战歌而来，眼神炽热，充满了对拯救神女的渴望和对自己勇气的自信。但在舟首触及最外层火焰的瞬间，那光芒便黯淡下去，法则的力量开始瓦解船体结构，他脸上的无畏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难以置信，最终狼狈地被神力拉回，舟船碎片在空中化为点点流光。另一次，一次，甚至有一头懵懂的羽兽，被某种本能驱使，尖叫着冲向火焰，却在触及前就被那毁灭性的气息吓破了胆，羽毛焦黑地翻滚着坠向下界。

布伦希尔德的心，在一次次的期望与破灭中，渐渐沉入冰冷的深渊。或许，这就是永恒的囚笼。所谓。所谓“无畏无识”，不过是一个残酷的、不可能的条件。

与此同时，在下界的群山之间，埃尔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胃里的早餐正在上演一场激烈的叛乱，迫切想要重见天日。狂风撕扯着他崭新的、浆洗得有些僵硬的深蓝色制服，上面的铜质鹰徽冷冰冰地贴着他的胸膛。他能感觉到胯下狮鹫格里菲格里菲斯肌肉的每一次起伏，感受到那双强健翅膀拍打时带来的、令人眩晕的升力与失重感。

“低头！菜鸟！想被风吹傻吗？”前面传来教官粗哑的吼声，混杂在风啸里。

埃尔斯赶紧把脖子缩起来，视线死死锁在格里菲斯颈后那簇棕黑交杂、硬得像钢丝的翎毛上。再往下看？绝不。下面是快速移动的、令人心悸的绿色林海和蜿蜒如银色细线的河流，高度让他头皮发麻，两腿发软，恨不得用皮带把自己彻底捆在鞍座上。

加入王国翼骑兵，是他这辈子最大胆，也最后也最后悔的决定。他家世代是文书官，最危险的活计也不过是被纸张边缘割伤手指。可少年人的热血，总容易被那些关于云端骑士、风暴主宰的传奇故事点燃。他幻想着翱翔天际的自由，俯瞰大地的壮阔。现实是，他唯一能与“自由翱翔”沾边的体验，是五岁时从谷仓草堆上跳下来摔断了胳膊。至于壮阔？他现在只觉得晕。

格里菲斯似乎察觉到了背上骑手的僵硬和恐惧，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喷出一股带着禽类腥膻的热气，翅膀猛地一次有力的扇动，爬升了一段。埃尔斯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双手紧紧抓住鞍环，指关节白得吓人。

“保持编队！注意气流！”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前方有上升暖流，都给我稳住了！”

稳住？埃尔斯只想找个地方吐出来。他感觉自己像个不合时宜的包裹，被强行绑在了这头猛禽背上，在违背所有物理常识和生存本能的情况下，悬在离地几千尺的半空。每次格里菲斯稍微倾斜身体转向，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然后狠狠抛向喉咙。飞翔？去他妈的飞翔！这根本就是持续不断、花样翻新的濒死体验！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远方的天空，原本晴朗蔚蓝，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口子。不是乌云，不是风暴，那景象超乎埃尔斯的理解——一片巨大的、扭曲的、色彩无法形容的空洞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