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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的故事

我爹李元霸，开局撕了我

李元霸一锤砸碎了我的玩具木马。

「我儿将来要当大将军，玩这些娘们儿的东西做甚！」

那年我三岁，他是天下第一好父亲。

五岁生辰那日，他徒手劈开我的生辰糕：「记住！男人不能吃甜食！」

七岁冬夜，他将我丢进冰窟：「我李元霸的儿子，必须不怕冷！」

十岁时，他递给我一对八百斤的铁锤。

十五岁那年，我终于举起了那对铁锤。

他仰天大笑：「这才配当我儿子！」

笑着笑着，他的头颅突然滚落在地。

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凛冽的尾巴，刮过演武场，卷起几缕尘土。场边那棵老槐树才刚冒出些嫩黄的芽尖，底下，一个三岁的娃娃正咯咯笑着，骑在一匹小小的、雕工略显粗糙的木马上，一摇一晃。木马脖子系了截红布条，随着摇晃飘拂，像一团小小的火焰。那是母亲偷偷给我做的，她说，邻家孩子都有。

阳光斜照，娃娃的笑声清脆，驱散了些许早春的寒意。

突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遮住了我和我的木马。光没了，笑声也戛然而止。我抬起头，逆着光，只看见一个山峦般雄壮的身影，熟悉的，也是令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的。是父亲，李元霸。

他刚从校场回来，一身汗气混合着金属与皮革的味道，沉甸甸地压过来。他甚至没低头看我一眼，目光落在那匹摇摇晃晃的木马上，浓黑的眉毛骤然拧紧。

“什么玩意儿！”一声炸雷般的暴喝。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耳畔是“咔嚓”一声刺耳的碎裂响！木屑四溅，有一片擦过我的脸颊，留下一点微弱的刺痛。

我那匹会摇晃的木马，连同上面系着的红色火焰，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堆七零八落的碎木头块。

李元霸收回他那宛如铁铸的拳头，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灰尘。他俯身，那张，那张棱角分明、不怒自威的脸凑近我，鼻息喷在我脸上，热烘烘的，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儿将来是要当顶天立地大将军的！玩这些娘们儿唧唧的东西作甚！”

我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堆碎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恐惧攥紧了我小小的心脏，比那飞溅的木屑更让人刺痛。风依旧吹着，老槐树的嫩芽在微微颤抖。

那年，我三岁。他是天下第一的好父亲，所有人都这么说，因为他是天下第一的李元霸。

时光倏忽而过忽而过。

五岁生辰那天，府里难得有了一丝喜庆气氛。母亲。母亲小心翼翼端上来一个圆圆的、点缀着枣泥和果脯的生脯的生辰糕，甜香的气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对我而言，那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我眼巴巴地看着，咽了口口水。

李元霸端坐主位，看着我那没出息的样子，鼻腔里哼出一股冷气。就在我伸出小手，快要触到那块甜蜜的诱惑时，一只巨大的手掌，五指贲张，如同乌云盖顶般猛地拍下！

“嘭！”

糕点应声而碎，瓷盘也裂成几瓣，枣泥和白色的糕体混在一起，狼藉一片。

“记住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寂静的厅堂里，“男人，不能贪恋这等甜腻之物！软了骨头，消磨志气！”

我缩回手，指尖冰凉。看着桌上那一塌糊涂的，原本该是我的生辰糕，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碎了。母亲站在一旁，垂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七岁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院子里的积雪能没过我的膝盖。呵出的气瞬间变成白雾。滴水成冰的季节。

夜里，我被李元霸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出来，他只让我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走，爹带你练练筋骨。”

我以为又是去院子里站桩，虽然冷，但也习惯了。可他却径直带我出了府门，走向后山。风雪扑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越走越偏，直到，直到听见潺潺的水声——那是山涧的一条溪流，如今水面早已被冻得结结实实，只在中间，不知被谁砸开了一个窟窿，墨色的河水在冰下缓缓流动，冒着森白的寒气。

他停在那个冰窟窿旁边，指了指那漆黑的水面：“下去。”

我惊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望着他。

“我李元霸的儿子，”他的声音比这寒冬的风更冷，“必须无惧严寒！这点冷都受不住，将来如何驰骋沙场？下去！”

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我看着他那双在夜色中亮得骇人的眼睛，知道哀求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惩罚。我哆哆嗦嗦地走到冰窟边缘，寒气扑面，激得我浑身一颤。闭着眼，心一横，跳了下去。

刹那间的冰冷，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不是冷，是千万根烧红的针，瞬间扎透皮肤，刺入骨髓，攫取了所有的呼吸和思维。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我在刺骨的水中扑腾，意识迅速模糊，只觉得黑暗和冰冷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我吞噬。

迷迷糊糊中，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后襟，将我像提小鸡一样从水里捞了出来。我瘫在雪地上，浑身僵硬，牙齿打颤，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站在旁边，任由寒风卷起他的衣角，面无表情：“记住这种感觉。要么战胜它，要么死。”

那晚之后，我发了三天高烧。昏沉中，只觉得那股冰冷的寒意，似乎永远留在了身体深处，再也暖不过来了。

年复一年，演武场成了我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我的炼狱。石锁、杠铃、弓弩……训练的器械不断加重。李元霸亲自督练，他的标准简单而粗暴——更快，更强，更能忍耐。汗水、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