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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状元爱百姓的故事

拒做天子婿，我回苏州判冤案

身为新科状元，我被皇上钦点驸马。

金銮殿上却当众抗旨：“臣心系苏州百姓，愿回乡为父母官。”

满朝哗然，长公主摔碎定情玉簪。

三个月后，我身着七品官服重归故里。

上任第一天，便遇老妪拦轿喊冤：

“大人，我儿的状元功名被知府之子顶替了！”

惊堂木一拍，一拍，我冷笑——

这世上只有一个状元，那就是本官。

永乐十年的殿试放榜日，京城朱雀大街早已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金色的阳光泼洒在巍峨的皇城琉璃瓦上，流转，流转着令人不敢直视的辉煌。唱喏声自宫门内层层递出，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更大的喧嚣。

“……一甲第一名，南直隶苏州府，文琅！”

人群先是死寂了一瞬，随即，随即，巨大的、混杂着惊叹与欢呼的声浪直冲云霄冲云霄。苏州府！那是多少年的文脉积蓄，才又出了这么一位独占鳌头的魁首！

新科进士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簪花披红，从承天门外缓缓而行。为首的青年，不过二十上下年纪，一身大红罗袍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姿清越。只是那双点墨般的眸子里，并无多少沉醉于“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狂喜，反而带着一种与他年纪不甚相符的沉静，目光掠过道旁一张张激动得有些扭曲的面孔，掠过那漫天飞舞的彩纸和香帕，最终，投向了东南方向。

那里是他的故乡，烟波浩渺的太湖之滨，小桥流水的姑苏城。

琼林宴设在皇家苑囿，极尽恩荣。御酒甘醇，珍馐满案，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婉转。觥筹交错间，尽是阿谀奉承之词。文琅周旋其中，唇角含笑，应对得体，心里却像搁着一块太湖底捞上来的石头，温润，却也冰凉沉重。同科们谈论的是日后在京师的升迁捷径，是哪家权贵的千金待字闺中，而他袖中，指尖反复摩挲着一挲着一枚小小的、触手生温的鹅卵石——那是离家赴考前，卧病在床的母亲悄悄塞给他的，说是取自自家门前河滩，带着家乡的水汽，能保佑他平安。

酒至半酣，有內侍悄无声息地近前，低语几句。文琅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随那內侍离席，穿过几重花影扶疏的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偏殿。

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当今天子并未穿着龙袍，只一身常一身常服，坐在上首，不怒自威。身旁侍立着一位宫装少女，云鬓花颜，眉目如画，正是最得圣心的长安长公主。她手中把玩着一支通体莹碧、毫无杂色的翡翠玉簪，眼波偶尔扫过进门的文琅，带着三分好奇，七分难以言喻的审视。

“臣文琅，叩见陛下，长公主殿下。”文琅撩袍跪倒，行了大礼。

皇帝呵呵一笑，声音温和：“爱卿平身。今日琼林盛宴，可还尽兴？”

“蒙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文琅起身，垂首恭立。

“嗯，”皇帝打量着他，目光中满是欣赏，“少年英才，国之栋梁。朕看了你的策论，‘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说得很好。如今你既登榜首，前程，前程不可限量。朕有意，让你留在翰林院，历练几年，日后，日后便可参赞机要。”

这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清贵之路，亦是通往权力核心的终南捷径。殿内侍立的几位老臣微微点头，看向文琅的目光充满了期许。

然而，文琅再次躬身，声音清晰而平稳：“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然臣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望陛下成全。”

“哦？但说无妨。”

“臣……恳请外放，归乡任职。”

一语既出，满殿皆静。连那缭绕的檀香烟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长公主把公主把玩玉簪的手指顿住了，秀眉微不可察地蹙起。

皇帝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外放？你想去哪里？”

“臣，愿回苏州府，为一任地方官。”文琅抬起头，目光澄澈而坚定，“臣生于斯，长于斯，深知家乡虽富庶，然漕运之苦，兼并之弊，小民生计亦多艰难。臣寒窗十载，所学者，圣贤之道；所愿者，无非‘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今既侥幸得中，不敢贪恋京师繁华，唯思以一己所学，回报桑梓父老养育之恩。恳请陛下，允臣此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落在寂静的殿中，如同金石相击。

皇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了。他久居深宫，什么样的人才没见过？贪恋权势的，沽名钓誉的，谨小慎微的……却少有这般，在金榜题名、皇恩浩荡的时刻，主动要求放弃唾手可得的锦绣前程，回到那“僻远”之地去的。是真的心怀黎民，还是……别有用心？

一旁的长公主脸色已然沉了下来。她手中的那支玉簪，本是父皇默许，她精心挑选，准备在合适时机赐下的“定情”信物。此刻，却只觉得烫手。她死死盯着阶下那个身形挺拔、面容平静得近乎固执的青年，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文卿，”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可想清楚了？翰林清贵，乃宰相根基。外放地方，吏务繁杂，辛苦异常，且远离中枢，日后升迁……”

“臣想清楚了。”文琅深深拜下，额头触及冰凉的金砖，“翰林院固然清贵，然臣以为，宰相亦需知州县疾苦。臣年少学浅，正该深入民间，体察情弊，方能不负圣恩，不负平生所学。至于荣辱升迁，非臣所敢计也。”

“好一个‘非臣所敢计也’！”皇帝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弄，“朕倒要看看，你这为民请命之心，能坚持到几时。——准奏！”

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