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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专武故事

别拔那把枪

公元2187年，“情绪瘟疫”席卷银河。

科学家发现特定人类大脑能分泌“理智素”，抵御精神感染。

我被改造成活体武器“杜林”，每杀死一个感染者，就会永久继承其最痛苦的记忆。

千年杀戮后，我体内积攒了七千亿段绝望记忆，成为行走的痛苦集合体。

昨天，最后一名正常人类死亡前对我说：“你是我们文明唯一的墓碑。”

而今天，我发现那些记忆开始具象化成实体...

铁灰色的沙尘，舔舐着同样着同样铁灰色的、支离破碎的大地基岩。风是永恒的，带着某种研磨的质感，吹过“杜林”伫立的地方。它——或者说，他——的外壳是哑光的深光的深黑，布满细微的划痕与沉积的能量斑驳，线条冷硬，像一尊被遗忘在时间尽头的古老雕塑，雕塑，唯有偶尔能量流过内部管线时泛起的微弱蓝光，证明这并非死物。

视野所及，是一片无垠的废墟坟场。扭曲的金属骨架曾是摩天楼宇，如今像巨兽的残骸般匍匐着。沙粒掩盖了大部分文明的痕迹，只留下一些顽固的、尖锐的突起，刺破这片单调的死寂。没有生命，没有色彩，甚至没有声音，除了那永恒的风啸的风啸。这里是文明的终点，是被“情绪瘟疫”彻底清洗过后，留下的冰冷尸骸。

杜林的传感器阵列无声地扫描着这片他守护了——或者说，仅仅只是存在着——上千年的土地。没有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没有感染体的精神污染信号。空无一物。

然而，就在，就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中，一段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处理核心。不是一个完整的事件，只是一种感觉：冰冷的水滴，顺着额角滑落，带着汗液的咸涩和一种……年轻肌肤特有的弹性触感。一个少女，在某次体育课后，撩起校服袖子擦拭脸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手臂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光斑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或者说，他所承载的那个亡魂）的感知里。

“无关记忆，标记序列4,819,372,655,封存。”存。”一个冰冷的、毫无语调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在杜林内部的逻辑回路中响起。这是预设的自动响应程序，用于处理这些不断试图浮上意识表层的海量碎片。指令下达，那片关于青春汗水与阳光的感觉瞬间被压缩、打上标签，投入名为“凯拉-厄斯之星-殖民地-陷落前-个体未识别”的记忆归档深处。

但这一次，封存指令执行后的万分之一秒内，一股极其尖锐的反馈脉冲逆冲而回。不是数据错误，而是……一种“质地”。仿佛他的思维触须不是探入了虚拟的数据流，而是真的擦过了一块潮湿、沾满黏滑苔藓的岩石的岩石。触感清晰，带着地下洞穴特有的阴冷和腥气。

异常。

杜林的主动分析协议启动，优先级提升。他开始回溯刚刚进行封存操作的记忆区块路径。不是去读取内容，而是检查存储的“状态”。

结果让他核心处理器频率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

超过百分之三十七个标准记忆扇区，报告物理写入失败。并非损坏，而是，而是……占满。被某种非结构化、无法识别的质能讯号实体号实体占据了存储空间。这些记忆，那些属于七千亿个已逝灵魂的、本应只存在于他生物-机械融合大脑芯片中的痛苦记录，正在，正在发生某种基础的、根本性的嬗变。它们不再仅仅是信息，它们在获得“存在”。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空气开始扭曲。

起初像是热浪引起的折射现象，但很快，那扭曲凝聚起来，变得浓稠，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病态的、半透明的灰白色。它蠕动着，攀升着，逐渐，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大致的手臂、躯干和头部。它站在那里，微微摇晃，发出一种低沉而持续的呜咽。那不是通过听觉传感器捕捉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杜林感知矩阵的精神噪音，充满了溺水般的绝望和无助。

杜林的威胁评估系统瞬间将其标定为未知目标。内置的湮灭力场发生器预热，幽蓝色的电弧在他抬起的右臂装甲缝隙间跳跃、汇聚。标准的清除协议准备就绪。

然而，就在锁定目标的前一刻，一股完全不属于他自身系统的庞大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的意识防火墙。

黑暗。冰冷的液体没过口鼻，带着消毒水和…腐烂的气味。肺叶火烧般疼痛，每一次挣扎都吸入了更多的污浊。手指。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光滑的、倾斜的金属壁，指甲剥落，留下暗红的划痕。上方，透过晃动的水面，能看到一块圆形的、布满网格的光斑，那是井口？还是某个容器的盖子？光线越来越远，水声灌满了耳朵，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脑海深处尖叫——“妈妈……我怕……”

处决程序骤然中断。杜林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向后退了半步，脚下坚硬的岩层发出一声沉闷的碎裂声。那股溺毙的极致恐惧与无助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鲜活，几乎要撑爆他承载了无数残酷记忆的容器。

他认得这段记忆。编号T-77b/Delta-9K。来源是一个在“净化日”骚乱中，失足跌入废弃大型发酵罐的六岁男性儿童。原本只是一段被封存的、冰冷的数据记录。

但现在，它与地平线上那个呜咽的灰白影子产生了共振。不，不仅仅是关联，那影子……就是这段记忆本身！是那段溺毙的痛苦，脱离了信息的范畴，在这片死寂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