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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明的铁铐故事

他的铐链在我腕上

胡志明在广西被捕期间，

英国军官为获取情报用铁铐将他锁在冰窖中，

每半小时泼一次冰水。

十三天后打开天后打开门时，

他正用渗血的手指在墙壁上绘制越南地图：

“你们可以冻僵我的身体……但无法冻结我对自由的热望。”

一九三一年，晚秋。

广西山区特有的、带着浓重水汽与腐殖质气息质气息的风，从林木间穿过，吹不动龙州这座法式二层小楼凝固的压抑。这里是国民政府广西独立师第三团的团部，名义上。但进出的，偶尔会有几张高鼻深目的面孔，英国人或法国人，他们的制服挺括，与本地士兵的灰布军装格格不入。空气里，除了湿冷，还有一种无声的紧绷。

阮文安被两个士兵推搡着，穿过光线晦暗的走廊。他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脸上有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眼里却燃着一簇火，一种，一种近乎执拗的光。他被指定给那位神秘的神秘的“老宋先生”送饭，这是地下交通站付出不小代价才争取到的机会，只为确认“李先生李先生”——党内一位极其重要的领袖——是否真的关押在此押在此，情况如何。

牢房在最底层，深入地下。越往下走，那股属于石壁和泥土的阴寒便愈发刺骨。领路的军官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下，掏出钥匙，哗啦作响地开了锁。他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偏了偏头，示意阮文安自己进入。

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气血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阮文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迈了进去。

空间不大，四壁是粗糙的粗糙的岩石，顶上吊着一盏瓦数很低的电灯，光线昏光线昏黄，勉强驱散一角黑暗。然后，他看见了那个人。

那人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矮凳上。身形消瘦，穿着一件破烂的单衣。最刺目的是目的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被一副沉重的、黝黑色的铁铐锁着，铐环深深陷进手腕的皮肉里，边缘是紫黑色的淤痕和破裂的伤口。他似乎正极力保持着保持着一种端坐的姿态，但肩胛骨的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正承受的痛苦。

墙角有一张铺着薄薄稻草的木板床，潮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地、极为艰难地转过头。

一张清癯的脸，颧骨很高，眼窝深陷，嘴唇因失水和寒冷而干裂发白。但那双眼睛——阮文安心头剧震——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井，所有的痛苦都被吸纳进去，沉淀为一种惊人的平静，甚至在那平静之下，还有微弱而坚韧而坚韧的火星在闪烁。

这就是“李先生”，是他们无数人口耳相传、相传、心中敬仰的“阮爱国”同志，是印在秘密传单上那个目光坚定的人。现在，他以“胡志明”这个化名，身陷囹圄。

胡志明的目光在阮文安年轻的脸庞和手中的食盒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表情，又缓缓转了回去，恢复了那种忍受痛苦的沉默姿态。

阮文安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预想过的所有暗号、所有问候，都卡在了那里。他默默地将粗糙的米饭的米饭和一碗看不见油星的青菜放在床边，退了出去。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重新落锁，那声音沉甸甸地砸在他的心上。

此后的几天，送饭成了阮文安每日安每日最重要也最煎熬的任务。他不敢多言，胡志明也极少开口。但他开始留意观察。他发现那副铁铐的内侧边缘异常锋利，显然是特制的，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加深对腕部的切割。他还注意到，胡志明偶尔会极慢地活动一下手指，试图保持血液循环，但那过程显然伴随着巨大的痛楚。

楚。

一天，他趁着守兵换岗间隙短暂离开的空当，压低声音快速用越南语说了一句：“同志，大家惦念您。”

胡志明的背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希望确认了。但阮文安的心并未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他看着那副铁铐，看着那日益憔悴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般从心底滋生出来——他要弄到钥匙，打开这副镣铐。

铐。

机会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残酷。

那天下午，小楼里突然气氛不同往常。几个穿着英式军服的人出现了，为首的是一个名叫马丁的英国少校，身材高大，金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里有一种打量物品般的冷漠兴致。他们径直走向地下牢房。

阮文安正好提着空食盒走出来，与这群人在走廊相遇。马丁少校的目光扫过他，用英语对旁边的中方军官笑着说：“看来我们这位‘客人’的毅力超出了预期。是时候换个环境，帮他清醒一下头脑了。”

一行人进入了牢房。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厉声的喝问，用的是生硬的越南语，间或夹杂着英语的咒骂。阮文安听不懂全部，但他听到了“组织”、“名单”、“据点”这些零碎的词。没有听到胡志明的回答，只有沉默，或者偶尔一两声因肉体遭受打击而抑制不住的闷哼。

过了一会儿，牢房门大开。胡志明被两名英国士兵粗暴地拖了出来。他的嘴角破裂，渗着血丝，但眼神依旧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他的目光掠过站在墙角的阮文安，没有任何表示。

阮文安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被反铐着的胡志明推向走廊的另一端，那是通往后院的方向。他记得后院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储藏室，据说后来被改成了一个冰窖，用来存放一些物资，平时极少开启。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那样太显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