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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牧航《论历史情境命题》

◎东莞实验中学陈伟壁

最近研读黄牧航教授的文章《论历史情境命题》（发表于《历史教学（中学版）》2012年第7期，下面简称为《情境》文），意识到历史情境问题的重要性，并尝试结合自己的阅读经验和教学实践加以说明，在此与广大同行分享自己的阅读所获。

一

当前，采用“新材料、新情境”是高考历史命题的思路，那么何谓情境、新情境呢？这是颇值得琢磨的问题。黄教授指出“情境，就是事情发生的环境。情境包含两个要素：一个要素是人，另一个要素是与人发生关系的环境，其中环境包括了外部的物质环境与当事人的心里环境。”，对于学生而言，没有接触过的情境意味着新情境，一般而言，具备下列三个要素之一都可以成为新情境，“新奇的现象、出人意料的结果、引人入胜的情节”。

虽然，“历史学科天生就是与情境紧密结合”，但是长期以来，我们的历史教学是一种去情境化的，黄教授认为，这主要跟旧的课程观念与近代西方理性主义的史学有莫大的关系。具体而言，由于受到旧课程观念影响，学生所学的历史知识与社会现实想脱离；其次，在近代西方理性主义史学观念的支配下，导致历史沿着概念化、符号化、公式化的方向发展。表现为：极端崇拜概念、强调主客观分离、五个阶段为基础的学科体系、僵化的本质主义、进步主义式的社会发展规律等，历史教学受此影响，渐渐地变得僵化、无味、呆板。

可以说，“当我们在教学中不断地把历史知识浓缩化、概念化、公式化甚至口号化，学生把教科书的表述视为历史的真实，把背诵教科书视为学好历史的不二法门时，真实的历史知识就离学生越来越远了。”因此，探讨与实践历史情境教学与命题，正是为了追寻有意义的历史知识，这些历史知识是真实、且不乏生动、形象、活泼。这样的历史，相信会吸引更多的学生。

要使历史教学情境化，它有哪些途径？黄教授认为“一是把学科的知识运用到新的实践中；第二种情况是从情境化的角度去理解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人和事。”对于第一种途径而言，常用的方式是让学生模拟成为记者、编辑、导演、小历史学家、法官、导游、鉴宝专家、医生等。例如，东莞夏辉辉老师在上“百家争鸣”一课，给学生出一道“应用题”：用诸子百家理论遏制晚修讲话行为。此外，让学生扮演医生，给苏联与东欧的经济状况进行诊断，找出病因，并开出药方。又如，让学生扮演法官，对“太平天国死亡”一案进行审判，找出犯人，理清失败的原因。

黄教授认为“历史学科运用得更多的还是——从情境化的角度去理解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人和事”。也就是要站在当时的时空背景下去理解人与事。例如，分析洋务运动失败原因的时候，过去总觉得洋务运动失败原因之一，是只引进西方先进的器物，没有引进西方先进的政治制度，显然这不符合历史情境，设想一下“曾国藩等人当年只引进了器物，都弄得那么狼狈，如果真的引进政治制度，又能怎样？不会败得更惨吗？”。

为了让教学与命题更符合情境化的要求，黄教授指出，要处理好以下六对关系：“一概念与事实；二抽象与形象；三理性与感性；四脸谱化与个性化；五简单化与复杂化；六宏大叙事与历史现场。”换句话说，如果做到了从事实到概念、存在形象的表述、有历史想象、感受与体验、能够呈现人物的个性特征，以及能够引领学生“进入”历史现场，就符合情境化的要求。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这些问题，下面择取其中三对关系加以说明。

比如，“脸谱化与个性化”，2012年龙吻编著的《最容易被误读的中国历史人物》一书，就选取了被脸谱化最严重的中国历史人物七十多个，并分门别类给予正本清源。其中谈到吴佩孚，我们都知道写在教材里，他是一名军阀。但是他还有另一面，他是饱读诗书的儒将，而且在五四运动及抗战期间，拒绝同日本侵略者合作，表现出应有的民族大义。通过展现历史人物的另一面，把人物的个性特征呈现出来，符合了情境化要求。

再如“简单化与复杂化”，过去我们习惯用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来概括整个秦到清政治制度，其实这是对复杂的历史的简单化处理，其实从秦始皇到宣统，真正能实现“专制主义”的是少数。值得注意的是，简单化不等同于通俗化，对于中学生而言，历史要通俗化，但不能以牺牲历史的真实性与复杂性为代价。

而对于“宏大叙事与历史现场”而言，秦晖教授曾说“与其说是由于这种‘叙事’太宏大，不如说主要是由于其太不真实，太迁就于意识形态与现实政治的需要。”比如，关于辛亥革命，过去鼓吹革命的人，认为辛亥革命不够彻底；现在提倡渐进改革的人，就说辛亥时代本来可以搞君主立宪的，都怪革命派乃至立宪派瞎捣乱。这种宏大叙事，在我们的教学中也是普遍存在的。

比如关于“五四新文化运动”一课，由于受现实政治的认识影响，我们偏重于对五四运动的性质、意义、领导权以及十月革命影响、马克思主义传播等政治因素的阐述，对新文化运动及五四运动本身的史实则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