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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农历的生肖

错位龙年

社区里有个怪人，每天抱着老黄历研究生肖运势。

邻居们笑他迂腐，直到某天全城突然陷入时空混乱——

属鼠的人开始偷东西，属虎的当街咆哮，属羊的趴地吃草...

而那个“怪人”握着黄历微微一笑：

“早就说了，今天忌出门。”

农历七月初六，离所谓的“鬼月”还差一天，但午后毒辣的日辣的日头可不管这些，晒得柏油路面都有些发软变形。“幸福里”小区像个被抽走了魂儿的老人，蔫蔫地趴在城市一角，只有知了在绿化带那几棵半死不活的香樟树上扯着嗓子嚎。

一阵不算凉快的穿堂风掠过三号楼狭窄的楼道，捎带着一股陈旧纸张和墨汁混合的、若有若无的气味。201室门口，陈观水又坐在他那张磨得油光发亮的小马扎上，脊背微驼，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手里那本边角卷曲、纸色泛黄的厚书里。那是本老黄历，封面上模糊的印刷字体还能勉强认出“增补玉匣记·协纪辨方”几个字。

他枯瘦的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竖排小字往下挪，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却带着洗不掉的墨渍。嘴唇无声地翕动，念到某个节点，会极轻微地点一下头，或者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在他花白的头发和深蓝色的旧汗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嗤——”

一声清晰的、带着水响的吐痰声打破了寂静，就在不远处。是对门的孙婶，端了个大红塑料盆出来，“哗啦”把一盆混着菜叶的污水泼在楼道口的排水沟旁，溅起些微泥点。她拿眼梢瞥了陈观水一下，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扭头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左邻右舍听见的音量嘟囔：“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捧着本破书能当饭吃？这年头谁年头谁还信这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陈观水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翻过一页，手指在某行关于“明日”的批注上顿了顿——“七月初七，丙申月，戊寅日。值神：青龙。宜：祭祀：祭祀、祈福、求嗣。忌：开市、嫁娶、动土…出行大凶。”

他指尖在“出行大凶”四个”四个字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楼下传来几声孩童追逐打闹的尖笑，夹杂着年轻母亲不耐烦的呵斥。隔壁单元喜欢下棋的老头们，照例在树荫底下摆开了战场，棋子拍得啪啪响啪啪响，争论声时高时低。一切都和往常任何一个沉闷的夏日的夏日午后没什么不同。除了空气中，那股只有陈观水似乎才能嗅到的、从手中古旧书页里弥漫出的，越来越浓重的、近乎凝滞的陈腐气息。

他慢慢抬起头，透过楼道窗户那块有裂纹的玻璃望向外面白晃晃的天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天色，有些过于明亮了，亮得发贼，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虚假意味。

……

下午四点半，点半，城市的脉搏仿佛进入了一天中最紊乱的阶段。

西区主干道，车流像粘稠的浆糊一样缓慢蠕动。喇叭声早已失去了催促的功效，变成一种纯粹发泄情绪的噪音。一辆银色面包车司机，李强，属鼠，平时是个再老实巴交不过的人，此刻却莫名觉得心头一阵阵烦躁，像是无数只爪子在轻轻抓挠。前面那辆黑色SUV已经堵着一动不动快十分钟了，他猛地他猛地按下喇叭，刺耳的长鸣撕裂空气。没用。他感觉安全带勒得他喘不过气，一把扯开，探出头去，正要破口大骂，视线却被SUV微微敞开的敞开的车窗吸引——后座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女士手提包，拉链没拉严，隐约能看到里面一叠红色的钞票角。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瞬间攫住了他。偷？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可那诱惑力如此强大，心脏咚咚直跳，手心沁出冷汗。他左右看了看，周围是同样焦躁不耐的司机面孔，没人注意他。鬼使神差地，他轻轻推开车门，像一抹影子般溜到SUV车旁，手飞快地从车窗缝隙伸了进去……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只冰凉的皮包时，身后传来一声惊愕的汽车鸣笛，他吓得一哆嗦，猛地缩回手，连滚爬回自己车里，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刚刚作案未遂的手，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中了什么邪。

同一时间，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入口处，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两个男人，一个矮壮，一个高瘦，因为进出时的轻微碰撞扭打在一起。矮壮的男人姓王，属虎，此刻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人类的斥骂，而是一声声低沉、浑厚的咆哮！“嗷——呜！”他四肢着地（虽然因为肚腩缘故姿势有些滑稽），做出扑击的姿态，朝着高瘦男子龇牙咧嘴。高瘦男子吓傻了，周围的顾客也发出惊呼，纷纷避让。保安试图上前制止，却被“虎男”一爪子（其实是手掌）挥开，手背上立刻显出几道血痕。

更诡异的场景出现在东区的街心公园草坪上。几位穿着优雅连衣裙、正悠闲散步聊天的老太太，其中一位姓赵的，属羊，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直勾勾的。她无视了同伴疑惑的呼唤，缓缓俯下身，然后……四肢着地，低下头，开始津津有味地啃食起脚边鲜嫩的青草来！她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天经地义。旁边的老姐妹们目瞪口呆，有人试图去拉她，她却抵触地甩着头，嘴里发出含糊的“咩——”的一声，继续专注地进行着她的“午餐”。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开始以这些异常个体为中心，迅速扩散、蔓延。

起初只是小范围的骚动和围观，人们以为是突发疾病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