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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０中国史研究动态２０１９年第４期

２０世纪以来的中国明代宗藩研究

梁曼容

（东北师范大学历史学博士后流动站吉林长春１３００２４）

明代宗室，是基于与太祖朱元璋的血缘关系纽带，在政治层面受到诸多限制，却

在法律和经济层面享受特权的贵族群体。在明代历史上绝大多数时间这一群体虽在政

治场域中一直沉默寡闻，但对明代财政与地方社会产生了巨大影响，扮演着特殊的角

色，其产生的问题成为明中期朝廷五大要政之首。关于明代宗室及分封，自明建国伊

始，就倍受士大夫、史家和学者瞩目；明清易代、清亡民兴、新中国成立，直到改革

开放４０余年的今天，一直是学界长盛不衰的话题。本文即以２０世纪以来中国学界的

明代宗藩研究为核心，对不同时期相关研究的一般状况、内容和特点进行梳理和分

析；据笔者不完全统计，有关明代宗藩的研究成果，史学类学术论文（含硕博学位

论文）有２００余篇，因篇幅所限，每部分仅就代表性成果进行介绍，并对未来研究进

行展望。

一、２０世纪前半叶：明代宗藩研究的肇端

１９４９年之前，明代宗藩及其相关问题就受到许多学者的关注，研究成果总体数

量不多，以考证事实、辨析源流为特色，却多为明史研究的经典，影响迄于今日。

首先是关于成祖生母问题的讨论，学者相互往来、诘难辩论，成为学界争论的焦

点，多篇论文先后问世。傅斯年《明成祖生母记疑》（《史语所集刊》第２本第４分，

１９３２年）、《跋“明成祖生母问题汇证”并答朱希祖先生》（《东方杂志》第３３卷第

１２号，１９３６年），李晋华《明成祖生母问题汇证》（《史语所集刊》第６本第１分，

１９３６年），吴晗《明成祖生母考》（《清华学报》第１０卷第３期，１９３５年）皆考证朱

棣乃妃所生，王崇武《论皇明祖训与明成祖继统》（《东方杂志》第４３卷第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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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４７年）亦认为朱棣冒为嫡子更近情理；朱希祖《明成祖生母记疑辩》（《文史学研

究所月刊》第２卷第１期，１９３３年）、《再驳明成祖生母为妃说》（《东方杂志》第

３３卷第１２号，１９３６年）则对妃说提出质疑。

其次是靖难史实的考证与研究。胡适《建文逊国传说的演变》（《史语所集刊》

第１本第１分，１９２８年）考证崇祯本《逊国逸书》乃伪书，建文出亡系民间传说；

孟森《建文逊国事考》（《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第５卷第６号，１９３１年）、伦明

《建文逊国考疑》（《辅仁学志》第３卷第２期，１９３２年）则考证建文帝出逃并非全

然虚构，有可信之处；吴晗《明代靖难之役与国都北迁》（《清华大学学报》第１０卷

第４期，１９３５年）论述成祖迁都北京乃是源于靖难之役后诸王兵权尽释造成的北边

空虚；王崇武《明靖难史事考证稿》（商务印书馆，１９４８年）对靖难之役的相关史

实进行了细致考证。

最后是关于明代皇庄和王府等问题的探讨。何健民《明代皇庄论》（《中国经济》

第２卷第３期，１９３４年）与鞠清远《皇庄起源论》（《中国经济》第２卷第７期，

１９３４年）分别就明代皇庄起源与影响发表了不同看法；郭豫才《明代河南诸王府之

建置及其袭封统系表》（《禹贡》第３卷第９期，１９３５年）对河南诸王府建置和世系

进行了详细考察；王璞《福王朱常洵》（《人物杂志》第９期，１９４６年）对福王进行

了介绍。

二、２０世纪５０—９０年代：马克思主义史学下的宏观考察

１９４９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马克思主义理论占据史学研究中解释工具的

支配地位，马克思主义理论及社会五形态说的一些问题意识、理论和方法，也被广泛

应运于历史研究，明代宗藩研究也突显了上述特征。学者以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为指

导对明代宗藩的某一方面进行通体考察，以达到对明代历史、资本主义萌芽问题乃至

中国封建社会的宏观分析与整体透视；由于宗室身份的特殊性，学者在具体研究中，

主要使用了三种方法论，即封建社会衰落论、资本主义萌芽发生障碍论和阶级分析

法，通过多个维度的历史梳理，将宗室及其制度论证为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