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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仝状元墓故事

请状元镇诡

北宋末年，赣南潘家村连出诡异命案，死者皆面带神秘微笑。

村民传言是南宋状元潘仝之墓风水遭破，冤魂作祟。

我作为县衙小吏奉命查案，夜探古墓竟见棺内端坐一青衫书生：

“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打扰本官清静的人。”

他苍白手指轻点县志上的战乱记载乱记载，

“金兵破城时，若我在场，汴梁是否不会陷落？”

正当我以为必死无疑，他却递来一本泛黄笔记：

“拿去吧，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暮色像泼翻的墨汁，一点点浸透了赣南山区的层峦叠嶂。潘家坳就窝在山脚下，此刻被一种比夜色更沉的死寂笼罩着。几声犬吠有气无力，旋即又被压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连往常最闹腾的孩童，也被大人早早拽回屋里，门窗闩得死紧。

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烧过的焦糊味，混着山间特有的土腥气，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里正潘老贵蹲在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火头在昏暗中一暗中一明一灭，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那驱不散的愁散的愁容。

“第三个了。”他哑着嗓子，对刚从县里赶来的我说。

我是这虔州府下辖县衙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吏，名叫陈远。平日里干的不过是整理卷宗、跑腿传话的杂事。这回，这回，一连三起找不出缘由的人命官司，吓得当地差役不敢深究，只往上报了个“疑为邪祟作祟”，案子便层层转手，最后落在了我这个既无根基、又不懂逢迎的外乡人头上。

油灯如豆，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摇曳不定，将灵堂内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张牙舞爪。

死者潘茂，一个平日里再老实巴交不过的佃户，此刻直此刻直挺挺躺在门板拼凑的矮床上，身上盖着白布。我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掀开一角。

饶是有心理准备，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尸身已有些已有些肿胀，皮肤透着一种难言的青灰色。最瘆人的瘆人的是那张脸——嘴角极度上扬，眼尾挤出深刻的皱纹，形成了一个标准到夸张的笑容。可那双圆睁的眼睛里，凝固的却是极致的恐惧，瞳孔放大，空洞地望着茅草铺就的屋顶的屋顶。笑容与眼神割裂开来，构成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抬回来就这样了，”潘老贵的烟杆微微发抖，“是在后山，状元公坟茔往下茔往下不远的那片老林子里发现的。”

“状元公？”我看向他。

“就是潘仝老祖宗，”旁边一个胆大的后生插嘴，声音发紧，“南宋那时候的状元郎！村里都传…是有人动了祖坟的风水，惊扰了他老人家安眠，这才…降下惩罚。”

潘老贵狠狠瞪了那后生一眼，后者缩了缩脖子，脖子，没再吭声。

我仔细查验了尸体，颈骨无损，指甲无血垢，周身不见任何明显外伤。那股似有若无的甜腻气息，在这里更浓了些。我站起身，目光扫过灵堂里一张张惊惶麻木的脸。“前两位死者，也是如此情状？”

潘老贵沉重地点点头：“一模一样…都是笑着去的。第一个死在自家床上，第二个倒在田埂边。脸上都挂着这…这鬼笑。”

“发现时，周遭可有异状？比如，特别的香气？或者…泥土有新翻动的痕迹？”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都茫然地摇头。只有角落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干瘦老头瘦老头，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抬了一下，与我的目光一触即离，随即又随即又更深地埋下了头。我认得他，是村里的孤老头子老头子潘跛子，年轻时据说做过盗墓的营生。

生。

线索似乎指向了那座笼罩在传说里的古墓。然而，“状元显灵”、“风水报复”之类的说辞，在我这里通不过。我更相信是毒，某种罕见的、能致人产生幻觉继而毙命的毒素。或许，是有人借着古墓的由头掩盖罪行。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头扎进故纸堆。县衙档案蒙着厚厚的灰尘，关于，关于潘仝的记载寥寥无几，只确认其确系南宋某科状元，官至枢密院编修，后因直言获咎，贬谪回乡，不久便郁郁而终，葬于潘家坳祖茔。野史稗闻倒是活灵活现，说他文采斐然，性情刚直，晚年痴迷丹鼎之术，墓中或有陪葬的丹药典籍云云。

丹药…毒物…

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想渐渐清晰起来。

必须去一趟墓地。而且要快，赶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也赶在村民们的恐惧彻底吞噬理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之前。

出门时，夕阳正将最后的余晖涂抹在山脊线上，像是淌血。我没通知任何人，只揣了一柄短刃、一壶清水、几块硬饼，还有那颗被疑虑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填满的心。山路崎岖，林木愈发幽深。夜枭的啼叫偶尔划破寂静，带来阵阵寒意。约莫一个时辰后，借着刚刚升起的惨白月光，我终于看到了那片倚着山坡的开阔地。

规制不算宏大，但自有一股肃穆。石人石马早已倾倒残损，淹没在荒草丛中。高大的墓碑上，镌刻着“宋故显考潘公仝之墓”几个大字，历经风雨侵蚀，笔画已有些模糊。墓碑前方，赫然有一个不起眼的盗洞，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洞口散落着新鲜碎土。潘跛子那张惊慌的脸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就是这里了。

我定了定神，拔出短刃，将水壶和饼揣好，俯身钻了进去。一股混合着土腥、霉腐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内狭窄逼仄，只能靠手脚并用向前爬行。不知爬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股更浓烈、更复杂的味道涌入鼻腔——是尘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