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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大哥的故事

无形神医

秦越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一种奇异的能力，是在八岁那年的春天。

那天他和村里的孩子们在麦田边追逐嬉戏，邻家女孩小瑶不小心被田边的碎石绊倒，膝盖磕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其他孩子惊慌失措地跑去叫大人，只有秦越人愣在原地——他看见小瑶腿上那道伤口竟在自己眼前慢慢愈合，先是血流渐止，接着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贴合、再生，最后，最后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新肉痕迹。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快得让秦越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大人们赶来，看到小瑶几乎痊愈的膝盖啧啧称奇，他才隐约明白自己似乎能看见时间在伤病上的流逝。

十五年后，秦越人已是乡里有名的“预医者”。他总能在病征显现前就看出端倪，提醒人们注意身体的变化。他的名声甚至传到了周围几个村落。

这天清晨，秦越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草药，弟弟秦虢领着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哥，这位，这位是从齐国都城来的使者。”秦虢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恭敬，“他说齐侯想请你入宫。”

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在下管承，奉齐侯之命，特来邀请先生入宫担任太医。”

秦越人手中的药篮微微一颤，几片干枯的草药叶飘落在地。他平静地回答：“我只是个乡下郎中，不懂宫廷医术，恐怕会辜负君候厚望。”

管承笑了笑：“先生过谦了。齐侯听闻您能预见能预见疾病于未发之时，正需要这样的高人。况且——”他环顾简陋顾简陋的院落，“这里终究不是先生这等人才该久居之地。”

秦虢急忙插话：“哥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秦越人沉默人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请回禀君候，我医术浅医术浅薄，不配此位。”

管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宣读君候旨意了。”他展开竹简，“秦越人接旨：闻卿医术高明，特召入宫，若推辞不受，视为抗命。”

。”

院中的空气陡然凝重起来。

临行前一晚，秦家灯火通明。村民们听说秦越人被齐侯征召，纷纷前来送行。人群中不时传来叹息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宫里规矩多，不比我们这小地方自在”。

夜深人静时，秦虢为兄长收拾行装，忍不住问道：“哥，你明明你明明不愿意，为何最后还是答应了？”

秦越人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声道：“有些路，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第二天拂晓，当秦越人踏上马车时，村口已聚集了不少送行的乡亲。他们手中捧着自家种的粮食、织的布匹，默默注视着这个曾经治愈了他们无数病痛的年轻人。

马车缓缓启动，秦越人回头望去，晨雾中故乡的影子渐渐模糊。

经过三日的颠簸，一行人抵达了齐国的都城临淄。高耸的城墙的城墙、熙攘的街市、华丽的宫殿，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然而在秦越人眼中，这座都城上空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病气——太多人聚集的地方，疾病也在悄然滋生。

齐侯在偏殿接见了他。令秦越人意外的是，这位君主并非想象中的威严老者，而是个面色苍白、眼带倦意的中年人。

“寡人近来总觉得疲倦不堪，食欲不振。”齐侯斜倚在榻上，声音虚弱，“太医们开了不少方子，却不见好转。听闻你能观病于未发之时，可看得出寡人患了什么病？”

秦越人凝神观察片刻，心中，心中一惊。他看见齐侯腑脏之间已有病灶初成，若不及时调理，不出三年必将恶化。但直接说出实情恐招杀身之祸，他斟酌着词句：

“君候之疾初起于脾胃不和，继而影响心神。若能节制饮食，饮食，定时作息，辅以汤药调理，三月可愈。”

齐侯眼睛微亮：“当真？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

“不必珍贵药材。”秦越人摇头，“寻常山楂、陈皮、茯苓即可，关键在于持之以恒。”

站在一旁的太医令嗤笑一声：“乡野郎中果然只会用些粗鄙之物。”

秦越人不卑不亢：“治病如治国，不在用药贵重，而在，而在对症。”

齐侯哈哈大笑：“说得好！就依你所言。”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越人按照承诺为齐侯调配药方。但他很快发现，齐侯根本不遵医嘱，依然夜夜宴饮，暴饮暴食。更糟的是，宫中妃嫔和朝臣们得知来了这么一位能“预见疾病”的神医，纷纷前来求诊。

“秦医师，你看看我这胸口闷痛的毛病何时能好？”一位满脸横肉的武将伸出粗壮的手腕。

秦越人搭脉片刻，瞥见他肺经已有病变迹象，委婉劝道：“将军应当减少饮酒，尤其莫要酒后受风。”

武将脸色顿变：“你是说我肺痨？”

“尚未成形，但若不加节制……”

“荒谬！”武将拍案而起，“我随君候征战沙场多年，身体强健如牛，怎会有肺痨之症？”说罢愤然离去。

类似的情景不断上演。人们想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治疗和保证健康的承诺，而非关于未来疾病的预警。秦越人渐渐明白，在这座宫殿里，真话往往比谎言更加危险。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秦虢突然来访。他已经凭借兄长的关系在城中开了一家药铺，生意颇为兴隆。

“哥，我听说齐侯的病没有起色，已经开始对你不满了。”秦虢压低声音，“你得想办法脱身。”

秦越人苦笑：“现在走，就是违抗君命。”

“那总不能等死啊！”秦虢急道，“要不你去求见公子完，他是齐侯最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