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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钻牛角尖的故事

判官指我为同谋

县令为破一桩悬案，断定凶手是从钥匙孔钻进房间的。

全县百姓纷纷嘲笑他荒谬。

只有我惊觉不妙——因为那晚，我正是利用缩骨功从钥匙孔潜入的目击者。

而死者，其实是另一个掌握此秘术的人……

卯时三刻，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湿冷的雾气贴着青石板路匍匐流淌，几乎吸饱了这永嘉县冬日里独有的、能沁入骨头的寒意。县衙正堂那两扇朱漆大门豁然洞开，沉闷的堂威声——“威——武——”混着水火棍顿地的“地的“咚咚”响，穿透雾气，远远传了出去。

衙门外早已是人头攒动。永嘉县不大，一点风吹草动能嚼上三天，三天，更何况是钱老爷府上出的命案。钱禄，这位名字就透着铜臭气的土财主，三天前被人发现僵卧在自家那座号称连只苍蝇只苍蝇都飞不进的银库里，喉间一道细如红线的伤口，身下淌出的血早已凝固发黑，而库门紧锁，窗户无缝。

我裹在人群里，一件半旧不新的灰布棉袍，领子竖着，遮住了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周遭的议论声嗡嗡作响，像夏日里挥之不去的蝇群。

“……听说了么？邪性得很！得很！门窗都是从里头闩死的！”

“可不是嘛，钱老爷那么惜命一人，银库里外三道锁，谁能进得去？莫非真是……鬼索命？”

“呸！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定是江湖上的高手……”

“再高的手，还能化成一阵风不成？”

我听着，鼻腔里轻轻哼出一丝几不可闻的气息。高手？风？他们懂什么。目光掠过攒动的人动的人头，投向那森严的县衙大堂深处，心里却像这天气一般，又冷又沉。

惊堂木猛地一拍，脆响炸开，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带人犯！”县令李德清那带着点痰音的嗓子响起，不高，却自有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一个瘦小干瘪、穿着家丁服色的汉子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衙役推搡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堂前冰凉的青砖地上，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这是钱府的库房管事，姓王。

“王老实！你监守自盗，谋害家主钱禄，还不从实招来！”李德清的声音从高高的公座后传来，隔着面前那道“明镜高悬”的匾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急于定案的焦案的焦躁。

王管事猛地磕起头来，额角瞬间角瞬间见了红，带着哭腔嘶喊：“青天大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对天发誓，发誓，那晚锁好库房时，老爷还好端端的在里面查账，钥匙一直挂在小的裤带上，从未离身！天地良心，小的哪有胆子害胆子害老爷啊！”

接下来便是惯例的问讯。钥匙有几把？谁保管？门窗状况如何？几个被传唤上堂的钱府护院、丫鬟战战兢兢地证实，银库那扇厚重的柏木门，当晚确实是从里面用两道碗口粗的门栓插死的，唯一的通风口是高处一个比拳头还小的气窗，结了厚厚的蛛网。窗户是整块石板嵌死，缝隙，缝隙连张纸都塞不进。

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密室。一个完美的、令人绝望的密室。

堂下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交头接耳声更响了。我看得分明，那跪着的王管事，眼神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公座之后的李德清忽然站了起来。他身材不高，甚至有些矮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官袍，背着手，缓缓踱步到堂前。他没有他没有看跪地的犯人，也没有看两旁持棍肃立的衙立的衙役，而是微微抬起下巴，视线扫过门外黑压压的人群，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极度自信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执拗的光芒。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尔等愚民，只知门户紧闭，便以为无路可入。岂不闻，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他顿了顿，似乎很满意此刻全场的寂静，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堂下证人刚刚呈上来的、作为物证的那串黄铜钥匙。

“尔等可见那钥匙孔洞？”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都聚焦在那串钥匙上，聚焦在那个寻常无比的、扁平的锁眼上。

李德清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得意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

“本官遍览群书，详查典籍，已勘破此案关窍！凶手，非是破门，亦非越窗，乃是——”

他猛地停顿，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石破天惊般地吼道：

“乃是从这钥匙孔中，钻将进去的！”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随即，“轰”的一声！整个人群像是滚开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彻底炸开了锅！狂笑、怪叫、难以置信的惊呼、捶胸顿足的奚落……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直冲云霄。

“钻……钻钥匙孔？！我的娘诶！”

“李大人这是昨晚没睡醒，还是得了失心疯？！”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么大个人，从这么个小眼里钻进去？他是面条成的精吗？”

“糊涂官断糊涂案，千古奇闻！千古奇闻啊！”

衙役们想维持秩序，水火棍顿得更急，呵斥声却被更大的哄笑声淹没。就连跪在地上的王管事，也忘了哭泣，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位语出惊人的县太爷，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而我，站在肆意嘲笑的人潮中，却感觉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涌到了头顶，四肢瞬间冰凉。心脏不是跳，而是在腔子里疯狂地擂鼓，撞得肋骨生疼。一股寒气从尾椎骨沿着脊柱急速攀升，直冲天灵盖，激得我头皮阵阵发麻。

钥匙孔……

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我最隐秘、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