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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佳作《烛之武退秦师》解析与习题

《烛之武退秦师》出自《左传·僖公三十年》，是一篇脍炙人口的历史散文，亦是中学语文教材中的经典篇目。其叙事精炼，人物鲜活，尤其烛之武临危受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退秦师的过程，展现了古人高超的外交智慧与语言艺术。本文旨在对这篇佳作进行深度解析，并附练习题以助读者巩固理解，体悟古文魅力。

一、背景溯源与事件原委

鲁僖公三十年，即公元前六三零年，正值春秋争霸之际。彼时，晋国因郑曾“贰于楚”（暗中与楚国勾结），且晋文公重耳当年流亡郑国时未受礼遇，于是联合秦国大举伐郑。秦晋两国大军兵临城下，将郑国都城团团围住，郑国危在旦夕。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烛之武这位年迈的郑国大夫，肩负起了拯救国家的重任。

二、文本解析：层层深入见真章

（一）叙事艺术：开篇即显危机，层层递进

文章开篇“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且贰于楚也”，寥寥数语，点明了战争的发起者、进攻对象及直接原因，言简意赅，局势之严峻扑面而来。“晋军函陵，秦军氾南”则进一步交代了两军部署，形成夹击之势，郑国的危急存亡可想而知。

当此之时，佚之狐向郑伯举荐烛之武，称“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这一铺垫，既突出了烛之武的非凡才能，也为后文他的出场蓄势。郑伯从善如流，亲自去请烛之武。

（二）人物塑造：烛之武的智者形象

烛之武的出场并非一帆风顺。面对郑伯的请求，他先是“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这番话，既有对自己早年未被重用的些许牢骚与感慨，也从侧面反映了其沉稳持重的性格——非轻易许诺之人。郑伯的回答亦显坦诚与急切：“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郑伯先自责，再晓以利害，终于打动了烛之武。

“夜缒而出”四字，极具画面感。夜深人静，老者孤身一人，被绳索从城墙上悄悄放下，奔赴敌营。这不仅体现了郑国处境的艰难，更凸显了烛之武的勇气与担当。

（三）说辩艺术：攻心为上，逻辑缜密

烛之武见到秦伯后的游说，堪称外交辞令的典范，其核心在于“利”与“害”的精准剖析，且始终站在秦国的立场上。

1.示弱以安其心：开篇“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先承认郑国必亡的事实，不做无谓争辩，降低秦伯的戒心。

2.晓以利害，分化秦晋：

*亡郑之弊：“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烛之武点明，秦国与郑国之间隔着晋国，灭亡郑国，秦国无法直接受益，反而会使晋国的土地得以扩张，实力增强。“邻之厚，君之薄也”，一语中的，直指秦国核心利益。

*存郑之利：“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提出“东道主”的概念，说明保留郑国，秦国向东发展时，郑国可以作为东道主人，为其使者提供便利，这对秦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3.追溯历史，揭示晋之不可信：“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烛之武重提秦穆公曾帮助晋惠公回国即位，晋惠公却背信弃义的旧事，以史为鉴，提醒秦伯晋国并非可靠盟友。

4.展望未来，警示晋之野心：“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进一步指出晋国的贪婪无度，若郑国灭亡，其下一步必然是向西扩张，损害秦国利益。

这番说辞，逻辑严密，层层递进，从现实利益到历史教训，再到未来隐患，无不切中秦伯的心思。最终，“秦伯说，与郑人盟”，并“使杞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成功瓦解了秦晋联盟。

（四）结局与余韵

秦师撤退，晋文公面对突变的局势，展现了政治家的冷静。子犯请击秦师，晋文公以“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为由拒绝。这体现了晋文公的“仁”、“知”（智）、“武”的考量，也使文章的结局更显波澜与深度，并非简单的“郑国安危”。

三、思想内涵与文学价值

（一）思想内涵

1.爱国精神：烛之武虽年事已高，且有怀才不遇之憾，但在国家危难之际，能挺身而出，不计个人恩怨，展现了深厚的爱国情怀。

2.外交智慧：文章生动地诠释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外交最高境界。烛之武凭借对时局的精准把握和对人心的深刻洞察，以言辞化解危机，其智慧至今仍有启示意义。

3.国家利益至上：秦伯的背盟与晋文公的撤兵，本质上都是出于对本国利益的考量。这反映了春秋时期列国纷争、以利益为导向的外交现实。

（二）文学价值

1.精炼传神的叙事：全文仅三百余字，却完整叙述了一个复杂的历史事件，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2.鲜明生动的人物：烛之武的智勇、郑伯的知错能改、秦伯的权衡利弊、晋文公的深谋远虑，都通过简洁的对话和行动得以展现，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3.精妙绝伦的语言：尤其是烛之武的说辞，堪称先秦散文中论辩艺术的典范，其措辞之委婉、逻辑之严密、说服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