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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古代人伦中的朋友伦理 口汪文学(贵州民族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教授贵阳550025) 摘要：在儒家五伦中，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是家族伦理，朋友是社会伦理。朋友在 五伦中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它一方面处于辅助地位，有势轻、亲疏、名小的特点；另一方 面又是“纲纪人伦”之根基。朋友一伦在五伦中的特殊地位，是由它的特殊性决定的。它的 特殊性表现在选择性、平等性、责善辅仁、主诚信等方面。朋友一伦的特殊性，决定了朋而 成党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儒家学者因对朋而成党的高度警觉，所以他们不仅对朋友一伦持着 一种相当微妙敏感的态度，而且还试图将之家族化，将之界定为“责善辅仁”之修身伦理。 关键词：五伦；朋友；责善辅仁；朋党 中图分类号-B82—09文献标识码：A 儒家学者将人伦关系分为君臣、父子、夫 现了古代学者在这方面的努力。孔子日： “四海 妇、兄弟、朋友五伦，关于前四伦，古今学者， 之内，皆兄弟也。”蹴表现了这样的意识。但 皆有详尽的阐释。惟独朋友一伦，古代儒家学者 是，这种努力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虽然人们 往往语焉不详。现当代学者对之也多持存而不论 往往以兄弟称朋友(这是中国特有的)，但它并 的态度。本文通过对早期儒家学者于友道之界定 没有完全像君臣关系那样家族化。因为它缺乏君 的考察，分析朋友一伦在儒家伦理中的特殊地 臣伦理家族化的权力支撑和制度保证。所以。它 位，探讨朋友伦理的特殊性，并进而对儒家学者 始终游离在家族伦理之外，成为五伦中有特殊意 于朋友伦理所持的态度和所作的界定，作出合理 义的一种人伦关系。 的阐释。 朋友一伦在五伦中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地 位。如它被置于五伦之末，大概就含有与前四伦 不伦不类的意思；又如古人往往将前四伦并举， 而忽略朋友一伦，大致也是这个意思。故明人钟 儒家学者将人伦关系分为君臣、父子、夫 惺在《策问》一文中发出这样的疑问： “人与相 妇、兄弟、朋友五伦，其实，若以人类群体的产 与也，虽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中，亦何尝无 生方式为依据，人际五伦可分为“天属”关系 朋友哉!然必专立朋友之名与数者而五。何也?” (父子、兄弟)和“人合”关系(君臣、夫妇、 这说明朋友一伦在儒家五伦中，不仅处于特殊的 朋友)两类；若以血缘亲疏为依据，又可分为家 地位。还处于相对次要的位置，或者说，是处于 族伦理(父子、兄弟、夫妇)和社会伦理(朋 一个相对敏感的位置。 友、君臣)两类。实际上，君臣一伦也有家族伦 儒家学者对朋友伦理是持着一种相当微妙而 理的特点，因为在中国古代，国家的中心是家， 复杂的态度。他们也认识到朋友伦理的重要性， 国家是一系列家族的集合体，是家族的推广。国 如《诗经·小雅·常棣》云：“虽有兄弟，不如友 家的统治方法是以孝治天下。即以治家之法治天 生。”看到朋友伦理在兄弟伦理之外存在的重要 下，以管理家政的方法管理民政，忠孝可以互通 性，还认为兄弟不如朋友。扬雄《法言·修身》 互释，君臣关系也就可以解释成父子关系。 说： “或日：君子自守，奚其交?日：天地交。 像将君臣关系家族化一样，古代儒家也曾企 万物生；人道交，功勋成；奚其守!”曹丕《典 图将朋友关系家族化，其以兄弟诠释朋友，就体 论》说： “夫阴阳交，万物成；君臣交，邦国 Trib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