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易卦气学的理论原理.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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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梁韦弦（1953-），男，吉林省东丰县人，历史学博士，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梁韦弦

（福建师大社会历史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汉易卦气学说所包含的理论内容不是单一的,因为它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体系。这里我们就讨论一下汉易卦气学所包含的理论原理以及一些相关的问题。

一、阴阳二气消长运行的原理

卦气之所以称卦气，顾名思义，就是易卦与历法二十四气的结合。二十四气讲的是一年之中天气的变化，所谓天气变化，主要说的就是冷暖变化和昼夜时间长短的变化，如小暑、大暑、和小寒、大寒，夏至、冬至和春分、秋分。当然，天气的冷暖与昼夜长短变化是相联系的，天气冷暖、昼夜长短与雨雪风霜也是相联系。在《易传》里已然将阴阳二气对立转化消长运行视为基本的自然规律，这是可以肯定的，如《系辞传》说的“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一阴一阳之谓道”，《说卦传》说的“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彖传》说的“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汉人的卦气思卦受《易传》这种思想的影响，或者说继承了这种思想，这是没问题的。当然，我不同意因此就说《易传》里的这些说法表达的就是卦气思想，因为《易传》只是在描述天道变化的规律，强调人应顺应天道变化的规律，还没有一套易卦与二十四气结合的技术体系。《礼记·月令》中也有明确的以阴阳二气对立斗争、消长变化为自然规律的思想，并且已有用历法形式来表达这种规律及人如何顺应这种规律的思想。如《月令》于孟春之月讲“天气下降，地气上腾”，于季春之月讲到“生气方盛，阳气发泄”，于仲夏之月讲到“阴阳争，死生分”，并于各月讲到如何顺应节气变化安排生产生活的问题。如云：“季夏之月，日在柳”，“是月也，土润溽暑，大雨时行，烧薙行水，利川杀草，如以热汤，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同时，《月令》中于各月又记有如不顺应时令则必致某灾的说法。关于先秦时的历政文化及其与儒家、阳阴家的关系，我曾有文章专门讨论。①梁韦弦：《先秦时期的历政文化》，《史学集刊》2004年3期。这里要说的是，《月令》这些说法从本质上说表达的主要的还是尊重自然规律的思想。中国古代的历政之书从《夏小正》起就讲顺应时令安排农事的内容，这是讲天道自然或者说阴阳二气运行规律最实际的意义。就汉易卦气学来看，继承了《月令》这类历政之书用历法表达阴阳二气运行的自然规律的传统，这还是可以肯定的。如据《新唐书》所记僧一行所述孟气卦气学的内容为：“自冬至初，中孚用事。一月之策，九六、七八，是为三十。而卦以地六，候以天五，五六相乘，消息一变，十有二变而岁复初。坎、震、离、兑，二十四气，次主一爻。则其初二至二分也，坎以阴包阳，故自正北。微阳动于下，升而未达，极于二月，凝固之气消，坎运终焉。春分出于震，如据万物之元，为主于内，则群阴化而从之。极于正南，而丰大之变穷，震功究焉。离以阳包阴，故自南正，微阴生于地下，积而未章，至于八月，文明之质衰，离运终焉。仲秋阴形于兑，始循万物之末，为主于内，则群阳降而承之，极于北正，而天泽之施穷，兑功究焉。故阳七之静始于坎，阳九之动始于震，阴八之静始于离，阴六之动始于兑。故四象之变，皆兼六爻，而中节之应备矣。”②《新唐书》卷二十七，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598-599页。将僧一行所述结合惠栋

①梁韦弦：《先秦时期的历政文化》，《史学集刊》2004年3期。

②《新唐书》卷二十七，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598-599页。

当然，如孟、京之学与《月令》的内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月令》虽讲到灾异，但它毕竟是历政之书而不是筮书，更不是讲易卦的筮书，而卦气学则虽讲到历法的十二月、二十四气、七十二候，但它毕竟是占筮之学而不是历学或历政之学。《月令》讲了各月的生产活动，卦气是不讲些的，从史书所记来看，卦气的用途在于推演灾异，讲统治者的德行得失。我谈这些，实际是要说两个问题。第一，《月令》的内容与卦气学不能混为一谈，其实二者的关系可以这样说，卦气与《月令》有关系，《月令》与卦气没关系或者说《月令》里面没有卦气，《月令》只字没有提到易卦，哪里有什么卦气思想？第二，虽然汉易卦气中仍保留了历政文化中尊重自然规律的思想，但实际上卦气学中这种思想可以说已是一种残留，或者至少可以说这已不是卦气学的主题思想，卦气学真正大力吸收发展的是《月令》中的阴阳灾异思想。班固曾说：“阴阳家者流，盖出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及拘者为之，则牵于禁忌，泥于小数，舍人事而任鬼神。”①《汉书·艺文志》，卷三十，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1734-1735页。司马迁说：“夫阴阳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各有教令，顺之者昌，逆之者不死则亡。未必